
很快便到了冊封禮當天。
蘇牧雲以為自己穿著的是那件我視若珍寶的軟甲,回頭朝我露出一抹得意又挑釁的笑。
阮玉也換上了我親自為她設計的鳳袍。
“晏安,朕就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
“你的設計巧思也算是得了母妃的真傳,這鳳袍的樣式與牧雲的吉服很是相襯,圖案更是相得益彰。”
“你既如此盡心盡力,先前種種朕便不再追究。”
她罷牽起蘇牧雲的手,一步步朝高台走去。
離高台還有一步之遙時,蘇牧雲忽然腳下一崴,扯得阮玉也跟著打晃。
“嘶......”
隨著絲綢碎裂的聲音響起,兩人原本穿戴整齊的衣裳從腰帶到袖口,再到領口,全都飛快脫線。
眨眼間錦衣華服便都跌在地上,成了一堆破布。
“啊!”
“阿玉救我!”
蘇牧雲為了挑釁,連貼身衣物也要穿我的,我自然一並動了手腳。
所以此刻他身上什麼都沒剩下,赤條條地站在高台上,煞白著臉往阮玉懷裏鑽。
女人也當沒好到哪兒去,從頭到腳被脫了個幹淨。
隻可惜,她沒穿那件我精心縫製的褻衣,否則肯定更加壯觀。
跪著的文武百官和宮人哪裏見過這場麵,直接嚇傻了,目光全都直勾勾地落在兩人身上。
阮玉氣得臉色發青,慌忙扯起地上的那堆破布擋在蘇牧雲身前:“楚晏安,你究竟要放肆到何時?”
“還有你們,膽敢再看,朕就讓人挖了你們的眼珠子,再碎屍萬段!”
文武百官立刻從呆若木雞到瑟瑟發抖,紛紛以頭搶地。
隻剩下我一瞬不瞬地盯著兩人,嘴角綻開一絲冷笑。
“你倆不是愛裸著嗎?那就裸個夠好了。”
“若是想在台上演一出活春宮,我也樂得當回看客。”
女人怒得發狂,雙眸瞬間湧起猩紅血色,命人將蘇牧雲扶下高台後,直衝我而來。
“楚晏安!你......”
女人咬牙切齒,抬手狠狠劈向我的臉。
我後退半步躲過,舉起匕首砍上她的雙臂。
鮮血瞬間濺了她滿臉。
“阮玉,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嗎?”
“你該不會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吧?”
我不再看她,隻是低頭撫摸自己的右腿膝蓋。
那裏曾經被人用鐵棍寸寸敲碎,隻留下一片猙獰的疤痕和陰雨天的刺骨疼痛。
當年,阮玉兵敗被擒。
她一母同胞的兄長以她的性命相要挾,逼我投降。
我隻能咬牙扔掉兵器,任由他們將我壓倒在地,用劍尖一件件挑開我的衣服,將我剝得精光。
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一棍棍敲碎我的膝骨,廢掉我的經脈。
阮玉見狀心痛得淚流滿麵,悲憤之下掙脫枷鎖,奪過守衛手裏的刀橫在罪魁禍首頸間,才救下了我。
還記得那時她跌跪在地上,盯著我血肉模糊的右腿,哭得泣不成聲。
“晏安,對不住,是我害了你,害你受此奇恥大辱。”
“我阮玉指天發誓,此生此世隻你一人,若有違此誓,便讓我......”
我舍不得讓她發毒誓,艱難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誰知她的誓言竟輕得像是夏末的流螢,轉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