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玉一刻也沒耽擱,立馬便下旨命內務府準備冊封禮。
消息方才傳到我這兒,蘇牧雲的轎攆便停在了殿外。
他被人抬著,身旁除了小心翼翼伺候的侍從,還跟著阮玉親赴江南三顧茅廬才請回來,隻負責替我調養舊傷的神醫。
“楚晏安,阿玉說了,讓你即刻搬出去,將這未央宮讓給我,算是你害我受傷的懲罰。”
“還有,雖說日後我倆在明麵上不分大小,可阿玉已經不愛你了,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換句話說就是侍君,所以還希望你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以卑犯尊。”
蘇牧雲被人扶著在我跟前坐下,端起茶杯就要往嘴邊送。
我眉心微蹙,屈指將一枚玉石彈向他的手腕兒。
“啊!”
“楚晏安,你好大的膽子,竟還敢傷我!”
蘇牧雲捂著發紅的手腕兒,氣得臉色發白。
恨不得撲上來咬我,卻又忌憚我指間把玩的玉石,不甘地讓人扶著他後退半步。
“再不滾,打的可就是脖子了!”
“你......你給我等著!”
他發怵地摸了摸脖子,憤憤轉身離開。
蘇牧雲走後不過半刻,連朝服都沒來及換的阮玉便衝進來興師問罪。
“楚晏安,你究竟要鬧到何時?”
“牧雲的腿傷方才見好,你便又傷了他的手,難道真想要他的命不成?”
阮玉滿目寒意,望向我的眼神與仇敵無異,提起蘇牧雲時言語間卻盡顯溫柔。
心頭湧起一絲酸澀,我抬眸冷盯著她:“如果我說是呢?你要如何?”
“簡直不可理喻!”
“牧雲的冊封禮在即,於他而言是大事,朕不想給他惹來晦氣,便不重罰於你。”
“當年你母妃進宮前,一手鍛造術聞名天下,將她親手為你打造的那件軟甲拿給牧雲當吉服,今日之事,朕便不再追究。”
阮玉語氣沒有半絲波瀾,我心頭卻早已經翻江倒海。
她明知那軟甲是母妃留給我的遺物裏僅剩的一件,是她老人家病重時強撐著鍛打完的。
是我視若珍寶的東西。
卻要逼著我送給蘇牧雲。
還是以賠禮的名義。
當真可笑至極!
我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肩膀微微發抖。
她瞥了一眼我泛紅的眼眶,眉心更加發緊:“怎麼不願意?”
“那你那個影衛的傷可就好不了了。”
“那枚玄鐵鏢上有特質的劇毒,若是沒有解藥,七日之內便會五臟六腑潰爛而亡。”
“你!”
我始料未及,氣得心臟一陣絞痛,下意識狠瞪向她,隻覺得她滿臉都寫著厚顏無恥。
“好,不過解藥得先給我。”過了許久,我才壓下滿腔怒火,咬牙點頭。
聞言,她冰冷的雙眸終於溢出一絲笑意。
“這才對嘛。”
“隻要你不再傷害牧雲,從此與他和平共處,朕依舊會像從前那般待你。”
她說完,扔給我一個小白瓷瓶,滿意地甩袖而去。
我盯著她的背影,隻覺得遍體生寒,胃裏一陣陣翻湧。
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抬手喚來貼身侍衛,低聲在他耳邊交代。
蘇牧雲不是想要賠禮嗎?
那我就送他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