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粟米最近找我很勤,要麼嘬著一杯酒說李莫的太太,一次,她說到她身上的脂肪,一定要找個最最形象的東西比照給我看,找了半天沒找到,就拎起包,蹭蹭地跑下樓去,也不說做什麼,一會興衝衝回來,揚著手裏的東西說:我去超市買了點果凍。
手腳利落地打開包裝,是大碗裝,用勺子挖來吃的,粟米掀開上麵的封塑,用手拿來用力晃。指著顫抖搖晃的果凍說:看見了吧,李莫老婆身上的脂肪,隻要一走路,就這德行。
我說:粟米,你跑下去買果凍,就是為了讓我看看李莫老婆身上的脂肪是怎樣顫抖的?
這樣多形象!粟米斜了我一眼,塞給我一把勺子:吃掉這個婆娘的脂肪。
粟米大口大口地吃果凍,恨恨的嚼,如同咬著憤恨,看來,李莫太太最近傷到了她,粟米心底豁朗,輕易不肯生氣。
憑粟米的脾氣,即使原本她和李莫沒什麼,被李莫太太這一鬧,怕也是要鬧出點什麼的。
我給粟米出點子,讓她隨便拽上一個情人,就跟李莫太太說是未婚夫,她不就放心了麼。
粟米瞪我一眼:你以為我沒用過這招啊,簡直偷雞不成佘把米的愚蠢,那家夥答應的好好的,隻做表麵文章,後來竟想來個假戲真做,讓我開除了。
粟米氣的是李莫太太倒不擔心搶走丈夫,而是擔心李莫和粟米偶爾的紅杏出牆,關於粟米豔聞糾葛,她不可能沒聽過,倒像是恐慌李莫和粟米怎麼樣了就會給她傳染上什麼羞於啟齒的疾病。
兩年前,在粟米的生日聚會上我見過李莫和太太,一個內斂的男人,眼睛裏張著兵法的女子,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粟米是憋不住怨氣的,總要罵出來才叫舒服,用她的話講,是排泄精神大便,排泄完畢就痛快了。
粟米即氣又舍不得撤資,在經濟方麵,她的腦袋拎得絕對清爽,李莫這般善於經營的人,不是可以輕易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