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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微微甜郡主微微甜
簫四娘

楔子

大越明德二十一年夏,掌天機司的六安侯蘭襟被查縱容手下嚴刑拷打敷衍應罪,麻木不仁構陷朝臣,囂張跋扈不顧百姓死活等十條大罪。

朝臣們紛紛上奏,求玄武帝秉公辦理,殺蘭襟,以安定天下民心。

朝堂內外上次如此團結一致的時候,還是在安王提議將群臣俸祿調高,由此可見蘭襟有多不招人待見。

說不招待見都是輕的,隻因他所掌的天機司直歸皇帝統轄,專門刺探朝臣們的情報,蘭襟又有實打實的戰功,整個長安城沒幾個人不看他臉色行事,說他是淩駕於眾臣之上並不為過。

這幾年天機司做大,蘭襟行事越發狠厲,多少人恨得牙癢癢,怕得渾身戰栗,終於等到他倒黴的這一日,不落井下石怎麼對得起開眼的老天爺。

這一個月來奏折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往禦書房送,被玄武帝盡數壓在龍案上,遲遲沒有禦批。

蘭襟則被禁足在府,他沒有受到任何幹擾,像是被參的人不是他一般,這些日子從六安侯府經過的人還能聽得到從裏麵傳出的絲竹聲。

六月二十,玄武帝的旨意終於下達。

以蘭襟每一條戰功抹掉每一條罪責,以功抵過,廢黜侯爵,將其貶到慎遠坊圈禁。天機司就此解散,其下所有官員被驅出長安城。仍有朝臣對此結果不滿,繼續上奏,被玄武帝一一駁斥。

至此,長安城的這一場風浪才算徹底平息下來。

慎遠坊在城郊三十裏外的山林中,專門關押犯錯的皇親國戚、朝中重臣。曾經天機司與慎遠坊並稱為長安兩大修羅地獄,如今掌天機司的閻羅要去慎遠坊做小鬼,也是令許多人唏噓不已,過後仔細想想又能笑出聲的事情了。

為了表示皇帝對此事的重視,查抄六安侯府的是新走馬上任的戶部尚書蘇唯安。他在率人往六安侯府來的路上,無比悔恨這兩年政績如此突出,才在六安侯倒黴時成了出頭鳥。

而且不到半年,這已經他第二次率人抄家了。上一次抄的,是顯赫一時的慶安王府。

戶部的人馬來來往往,穿梭侯府。蘭襟在旨意下達當日被宣進了宮,他願意認罪,但隻有一個要求,要親眼看侯府抄家。

是以此時此刻,他就立在院子最中央,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錦袍,一頭墨發隨意披散著,像是昨夜剛剛飲酒取樂過的風流公子,隻那雙狹長的鳳眸沁出點點墨意,冰冷又深邃,搬東西的戶部人對上他那雙眼,脊背發麻差一點兒就把東西摔出去。

蘭襟輕輕柔柔地開口道:“可小心點兒,查抄的東西是要寫上清單供陛下禦覽的,砸了這一件把你這條爛命搭上都賠不起。”

“是,是……”

蘇唯安站在他十步開外,不知為何莫名就想到查抄慶安王府的那一日,也是和今天差不多的一個豔陽天,王府的當家人慶安郡主容瀲雙臂環胸倚在牆邊,全程淡淡地笑著看戶部人往來。

容瀲生得貌美,用“傾城”作比都不為過,隻是被那樣的美人盯著,蘇唯安不覺得心波瀲灩,隻覺得一陣陣陰風往身上刮。

這兩個人哪有一丁點自己倒大黴,被抄家的自覺?

而且他記得,容瀲也被貶去了慎遠坊……這兩個妖孽要是碰到一起去……

蘇唯安正走著神呢,蘭襟似是想到什麼一樣,轉身提步朝他走來。蘇唯安一怔,下意識就想跑,又怕在屬下麵前丟臉,隻能硬挺挺地立著,麵上掛起一個笑,喚道:“侯,侯爺……”

蘭襟溫和地道:“我如今已經不是侯爺了。”

蘇唯安幹噎了一回,抖著唇道:“蘭、蘭襟。”

蘭襟麵上的溫和頓時又轉為陰惻惻,說:“你膽子還挺大的。”蘇唯安怯懦地低下頭,不敢接話。

蘭襟盯著他片刻,忽而親密地摟住他脖子,蘇唯安一個腿軟差點兒跪地上,被蘭襟良善地托住:“蘇大人已經是一品大員,怎麼還這麼不長進。”他搖了搖頭,又道:“蘇大人,我們打個商量。”

“蘭……蘭公子吩咐就是。”

“查抄的這些東西不要讓人隨便動,我最煩別人碰我的東西。”

抄家東西都要入庫,日後或變賣或呈上,蘭襟如此說實在是不合規矩。可蘇唯安也從這話聽出了玄機。蘭襟此去,並非無歸路。

如果他答應可能以後蘭襟會對他手軟,他不答應,蘭襟可能會想辦法逼他答應。一品大員,戶部尚書,我朝肱骨蘇大人,想哭。

“對了,慶安王府查抄的東西呢?”

蘇唯安深吸了口氣,道:“陛下已經禦覽,吩咐下麵變賣成銀入國庫。”

蘭襟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也罷,旁人給她的我也不想讓她留。”他轉身信步走遠,陽光穿過槐樹細密的葉子,短暫地鍍他身上一片耀眼金光。

蘇唯安摸了摸脖子,喃喃低語:“從前也沒聽說過蘭襟與慶安王府有什麼往來,真是奇怪……”

不過在蘭襟身上,再怎麼奇怪也不奇怪。

誰知道他又安的什麼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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