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寧的話像一把匕首,狠狠紮進我的心窩。
“你…你說什麼?”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血上湧,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我說,您要是不是我爸,就您這樣動不動擺架子、甩臉子的,誰願意管您?”
薑晏在一旁聽得眉頭緊鎖,忍不住開口:
“許寧!你怎麼能這麼跟老師說話!老師為你付出多少,你心裏沒數嗎?他現在身體不好,你......”
“閉嘴!”許寧猛地打斷薑晏,“這裏沒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兒!”
“爸,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
“後天領導就要來了,針灸技術你留著,但那配套的特製藥酒秘方,你必須給我。”
他理直氣壯的說著。
氣得我渾身發抖。
許寧見狀嗤笑一聲,“您不是說沒拿店裏東西嗎?”
“那這秘方就當是補償店裏潛在的‘損失’好了。”
“要麼,你把秘方給我;要麼,你現在就拿五十萬出來,算是補償這些日子店裏因你‘管理不善’造成的虧空!你選吧!”
五十萬?
我每月退休金不過幾千,之前補貼店裏的錢還是我多年的積蓄。
他竟然張口就是五十萬!
我的心徹底沉入了冰窖,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薑晏氣得臉色通紅:
“許寧!你簡直欺人太甚!老師哪裏拿得出五十萬?那秘方是他的命根子!”
許寧冷冷地瞥了薑晏一眼,“不怕告訴你們,我已經托嶽母的關係,請來了另一位針灸師傅。”
“技術嘛,或許比不上我爸,但隻要拿到特製藥酒,效果一樣能保證!”
“所以,爸,你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秘方了。”
“給了,咱們以後還好相見;不給,就別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我氣得渾身發抖,最後一絲對兒子的期望也徹底粉碎。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許寧,藥方我給你,但是,從今天起,我許家輝,沒有你這個兒子。”
“咱們的父子之情,到此為止!”
許寧一口答應,看著我轉過藥方後,直接沒有一絲留戀的開車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圈紅了。
回到了家,屋內燈火通明,聽見客廳裏傳來兒子和兒媳輕鬆的談笑聲。
我下意識地停在玄關,沒有立刻進去。
“老公,還是你厲害,三言兩語就把秘方弄到手了。”
“哼,我爸那人我還不了解?死要麵子,又心軟。我稍微逼一逼,他肯定扛不住。”
“這下好了,秘方到手,新師傅也請來了。”
“等後天治好了那位大領導,攀上這層關係,咱們家可就真要飛黃騰達了!”
萬曉鑫的聲音透露這一股得意。
“反正等爸他老了動不了了,他能指望的還是我們?總不能去指望那個姓薑的......”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
玄關的陰影裏,我靠著冰冷的牆壁,渾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
看見他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
我對他們不再抱任何希望。
我直接掏出手機給薑晏發了一條信息,“之前的合同我同意了。”
薑晏秒回:“老師,以後我一定好好孝敬您,否則天打五雷轟!”
淚水自我眼角滑落。
既是感動。
也是對親兒子的一種無奈。
兩天後,許寧的養生館內。
市領導如期而至。
許寧看著新師傅給領導準備針灸的樣子,和萬曉鑫對視一眼。
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後飛航騰達的樣子,眼底的笑意快溢出來了。
新師傅擦拭好針,對準領導的膝蓋就紮了下去,沒一秒就聽到一聲怒吼。
“紮的什麼東西!是要疼死我嗎!感覺根本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