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瞬,宋昭野竟用身體擋在了陸遙身前。
「葉青青,你爹娘還在孤手裏。」他陰沉著臉警告。
彈幕幸災樂禍彈出。
【葉青青要是敢傷阿遙分毫,那爹娘就準備人頭落地吧!】
【不僅如此,她爹會被敲碎腿骨,她娘會被灌下啞藥,而葉青青就是害死爹娘的不孝女。】
心頭一陣劇顫。
握著弓的手用力到泛白,可為胞弟報複的這一箭,卻再也無力射出。
三年共枕,宋昭野掐準了我的軟肋。
我無助地閉上眼,掙紮許久,終是鬆開了弓。
見狀,陸遙笑盈盈提議。
「殿下,既然太子妃知錯,那便別再罰她了。」
「但臣身邊缺個貼心的侍女,太子妃也懷有身孕,想必比尋常侍女更懂得如何照顧孕婦。」
「不如讓太子妃來照顧臣?」
她句句盡顯大方,卻字字滿是算計。
對上她撒嬌的眼神,宋昭野生怕駁她興致,立刻應允了。
離開前朝我怒聲警告:
「葉青青,你若再敢對阿遙有半分傷害的心思,你爹娘,孤必殺。」
當夜,陸遙便住進了我的寢殿。
她笑著翻出我和胞弟的書信,隨手丟進火盆裏。
「葉青青,就算你是太子妃又如何,還不是得像狗一樣伺候我?」
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不顧烈火灼燒,將手伸進火盆,拚了命地想保住和胞弟之間僅存的念想。
皮膚瞬間被燙得卷曲駭人,陸遙笑得合不攏嘴。
抬腳碾在我燒傷的手指上。
「賤胚子。」
她用鞋跟碾磨著我手指,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也是賤種,這輩子連給我兒當馬墩都不配。」
怒意在胸膛翻滾。
可為了爹娘,我隻能忍。
忍到信鴿到達地點,忍到爹娘被人從地牢裏救出。
門外腳步聲傳來,陸遙忽然向後一倒,哭喊著慘叫。
「為了你胞弟,你竟想讓我和腹中孩兒一屍兩命,好歹毒的心!」
不出一秒,宋昭野衝了進來。
看見的正是陸遙楚楚可憐、抹淚的模樣。
沒給我辯解的機會,他怒吼著命人給我灌墮胎藥,要讓我嘗嘗喪子之痛。
嘴巴被嬤嬤掰得滲出血,苦澀的藥水被強灌入喉中。
窒息感傳來的同時,腹部一陣絞痛。
我疼到在地上抽搐,宋昭野卻看都沒看我一眼,摟著陸遙溫聲安慰:
「別怕,孤不會讓我們的孩兒有絲毫危險。」
霎時間,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日夜,宋昭野親吻著我的頭發,在我耳邊低語:
「青青,等我們有了孩子。」
「孤同你一起教他騎馬射箭,帶他看遍海納山川。」
可現在,我們的孩子,連來到世上的資格都沒有。
瞥見我身下大片血跡,宋昭野似乎也想到了過去的承諾,瞳孔驟然一縮。
懷裏的陸遙卻突然捂著肚子,表情痛苦。
「殿下,臣肚子好疼......」
她眼淚說來就來,「但沒關係,我不怪太子妃害我,殿下也千萬莫要罰她。」
她隱忍委屈的模樣,激得宋昭野一陣心疼。
片刻後,我爹娘就被押了進來。
爹爹後背滿是鞭子留下的血痕,娘親十指血肉模糊,指甲全被拔了下來。
隻一眼,便讓我心如刀割。
對上我猩紅的眼,宋昭野漠然開口:
「是你非要再向阿遙動手,那便該承受後果。」
他看向侍衛,冷聲命令:「斬立決。」
「不要!」
我瘋了般爬向爹娘,想阻止侍衛揮起刀的手。
兩聲慘叫,血液飛濺。
爹和娘的頭顱沾著血,滾落在我腳邊。
我發出一聲悲鳴,恨意席卷全身。
撿起砍下爹娘頭顱的刀,想為他們複仇,門外卻響起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宋昭野輕笑著命人打開門。
門外是葉家二百七十口人,皆人頭落地慘死在太子府。
死在我生活了三年的太子府。
我悲痛欲絕,嘔出一口血,懷中的玉佩掉落在地。
宋昭野卻突然怔住了。
彈幕也隨之飛速滾動。
「這不是宋昭野當年給救命恩人的信物嗎?」
「怎麼會在葉青青手中?阿遙不是說早就丟了嗎?」
可,十年前從狼嘴裏救下宋昭野的人是我。
而此刻,他卻死死掐著我脖頸,怒聲質問:
「說!這玉佩你從何而來?」
他愈發用力,快將我脖頸擰斷。
與此同時,侍衛渾身是血朝府內跑來。
「殿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