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是西南邊陲的苗女,不惜被利箭射瞎一隻眼,也要冒死救下顧漠戈。
他為了報恩,跪下發誓非我不娶,可新婚當晚,卻命人將我按在地上羞辱,放任一個叫白燕燕的女人用剪子劃爛我的臉。
他一個電話,百名死士連夜偷襲,屠了整個苗寨。
我哭求顧漠戈放過她一家,他卻揪住我頭發,逼我看死士發來的視頻。
我的阿爹阿娘被人絞死,懸於寨頭梁柱曝曬,十個阿哥被做成人彘,最小的妹妹被人扒光衣服丟在深山被野獸啃食。
“你以為我是真的想娶你?你們這些死苗子害死我心上人白鶯鶯,娶你回來就是讓你把我當年承受的痛再嘗一遍!”
我如墜冰窟,當年白鶯鶯慘死的真相呼之欲出,卻被白燕燕厲聲打斷。
“姐夫,讓她死太便宜她了,不如吊著她一條命,慢慢折磨。”
兩個黑衣人架住我,把我像抹布一樣拖進後院的雜房,狠狠砸在地上。
我吐出一口鮮血,笑了。
他們可能要失望了,當年我為了救顧漠戈用了“以命換命”蠱術,代價是自己隻剩三年壽命,如今距離毒發身亡隻剩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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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砸開鎖逃出來,潛回別墅,隻為拿到從苗寨帶出的一支竹笛。
那支竹笛是我阿爹選取品質上乘的竹枝製作而成,由阿娘親自染色,阿哥親自鑽孔,幺妹親手編了穗子係在笛端。
顧漠戈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時,我曾坐在床側夜夜吹起,直到將他喚醒......
而今,我隻想拿回它,為逝去的親人吹奏一曲安魂曲。
我赤著腳,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地推開別墅大門。
客廳裏,滿眼都是刺目的紅色。
那些我親手掛上的喜字剪紙以及精心挑選的花束還在原位,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
我眼眶一燙,咬緊下唇,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主臥的門虛掩著,我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
婚床上,顧漠戈半躺著,白燕燕偎依在他懷裏,兩人身上隻蓋著一條薄紗。
心臟猛地收縮,尖銳的疼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
我下意識想往後退,手肘碰到一旁的青瓷花瓶。
“誰?”
顧漠戈警覺地抬頭。
我不顧一切衝向樓梯。
剛跑到轉角,一隻鐵鉗般的手就從後麵抓住了我的手腕。
“苗明月?你他媽想幹什麼?”
我抬起頭,對上顧漠戈盛怒的眼睛。
他裹了條睡袍,領口敞開,胸口露出幾道新鮮且曖昧的紅痕。
我的喉嚨幹澀得發疼。
“我隻是來拿我的笛子......”
顧漠戈冷笑出聲,手指幾乎要捏斷我腕骨。
“笛子?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回來,就為了一支破笛子?”
我紅著眼看著他。
“阿爹阿娘不在了......我想吹首曲子送送他們......”
“扯淡!”顧漠戈突然暴喝,嚇得我渾身一顫,“你就是故意回來看我和別人春宵一度!”
我用力搖頭,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不是的......我真的隻要笛子......”
“裝得真像,”顧漠戈譏笑一聲,拽著我往樓上走,“既然你這麼想看,那就看個夠。”
顧漠戈粗暴地將我推進浴室,揪住我的頭發,強迫我抬頭看向鏡麵。
“撒泡尿,看看自己。”
鏡中的女人狼狽不堪:頭發散亂,眼角烏青,滿臉是縱橫交錯的刀痕。
而最刺目的是那隻右眼,眼窩空洞,灰白可怕。
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刺耳的話。
“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一個怪物,醜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