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晚晴彎腰撿起錄音筆,按下播放鍵的瞬間,李隨歌淒厲的哭聲險些要刺破她的耳膜。
“沈默救我!他們打傷我說要燒死我為程晚晴報仇!”
緊接著是工人們憤怒地嘶吼。
“不能讓晚晴白受罪!也不能讓鋼廠落到黑心人手裏!”
“滿意了?”
沈默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隨歌不過是想替你暫時管著鋼廠,你就慫恿工人要她的命?是覺得官司沒有勝算,想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程晚晴,你怎麼這麼惡毒?”
程晚晴抿了抿唇,捏著錄音筆的指節泛白。
“我慫恿的?沈默,你憑什麼這麼認定?工人堵著她,你該先報警,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問責我!”
沈默情緒有些激動,“我早就報了!但那群人抱著汽油桶喊著要和隨歌同歸於盡,警察根本不敢硬闖。”
“而且除了你,誰還能慫恿動他們?”
他俯身逼近,氣息裏帶著李隨歌常用的香水,刺得程晚晴鼻腔發疼。
“這群工人平時見了我都躲著走,不是你攛掇,他們有膽子動隨歌?別忘了,幾天前你才跟隨歌動過手,你敢說不是你!”
程晚晴苦笑一聲,不甘示弱地回應。
“沈默,你怎麼不猜是李隨歌自導自演?她這種人什麼都做得出來,演這麼一出又算什麼?”
沈默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拽程晚晴的胳膊。
“算了,我沒時間跟你扯這些!隨歌隨時可能出事,你跟我走,去勸他們放了隨歌!”
程晚晴猛地甩開他的手,包袱裏的衣服掉出來幾件。
“我不去。”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決絕,“李隨歌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沈默注意到她的包袱,眼神一狠,朝門外喊了一聲,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立刻走進來。
“你這是想畏罪潛逃?把她綁起來,帶過去!”
程晚晴掙紮著要躲,卻被兩個男人死死按住胳膊。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停穩後,程晚晴被押下車,眼前是熟悉的鋼廠,隻是門口圍了十幾個警察,裏麵傳來李隨歌斷斷續續的哭聲。
“隨歌!”沈默推開警察就往裏衝,程晚晴被打手押著跟在後麵。
廠房裏,李隨歌頭發淩亂,臉上還掛著淚痕,看到沈默就哭得更凶了。
“沈默!你可算來了!他們要燒死我!”
工人們圍在周圍,手裏拿著木棍和鐵鍬,為首的老叔看到程晚晴,渾濁的眼睛裏突然滾下眼淚,他攥著鐵鍬的手在發抖。
“晚晴,對不住......我們也是沒辦法......要為你和你爹討公道,要為廠子討公道......”
程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到老叔的眼中藏著恐懼。
恐懼?一個視死如歸的人會感到恐懼嗎?
這裏麵絕對有隱情。
“你們放開隨歌!有事衝我來!”
沈默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這是五萬塊,你們拿著,放了隨歌,我既往不咎!”
“誰要你的臭錢!”
老叔把鐵鍬往地上一戳,聲音發顫。
“這女人要把我們都辭退,沒有這份工作,我們也就沒活路了,隻能拉著她一起死!”
沈默咬著牙,眼神狠戾,轉頭對旁邊的警察說,“既然他們不肯放,那就采取強製手段吧,務必要保證隨歌的安全,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他又轉頭朝著工人喊,“你們聽著,現在放了隨歌我可以不和你們計較,但你們若執迷不悟,別怪我不客氣,別忘了,程晚晴還在我手裏!”
工人們麵麵相覷,眼神有些動搖。
但李隨歌突然尖叫一聲,猛地掙開身旁人的束縛。
“沈默!別管我了!我不能拖累你!”
說完,她直接衝到窗邊,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