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北城時,夏媛沒想到陸誠會來機場。
他就站在接機口,身姿依舊挺拔出眾。
“回來了。”陸誠開口,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他伸手想去接她的行李。
夏媛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手,自己拉著行李箱,“嗯。”
她在非洲九死一生的時候,陸誠在北城陪著林昕可甜甜蜜蜜。
她現在對陸誠的心情,複雜得像一團亂麻。
坦白講,在看見陸誠的瞬間,夏媛心裏痛的要命。
她心痛,不是因為還愛著他,而是為那個曾經毫無保留愛著他的自己感到不值。
更是為此刻,自己竟然還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心潮起伏,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夏媛的回避讓陸誠的手僵在半空,他蹙了蹙眉,但沒說什麼,轉身走向停車場。
坐進那輛熟悉的科尼塞克,車廂內彌漫著一種陌生的尷尬。
陸誠發動車子,駛離機場高速。
“非洲......很辛苦?”陸誠最終還是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試探。
他期待著她的控訴,她的委屈,那樣他就可以順勢給出一些補償,讓這件事翻篇。
夏媛的視線依舊落在窗外,聲音平淡無波:“還好。”
陸誠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再次升起。
她總是這樣,從不輕易示弱。
就在這時,陸誠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陸誠接起電話,林昕可的聲音就從對麵傳來出來。
“阿誠,你接到夏媛姐了嗎?什麼時候能過來呀?我特意為你學的烘焙,蛋糕剛剛出爐,你再不來奶油就要化掉了哦!而且我好像有點發燒,頭好暈......”
陸誠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語氣卻放緩了些:“發燒了?量體溫了嗎?”
“還沒有嘛,就是想等你來......”林昕可的聲音帶著委屈。
陸誠猛踩刹車,直接將車停在高架出口。
“昕可不太舒服,我過去看看。這裏離別墅也不遠了,你自己打車回去。”
陸誠打開了車門鎖,見夏媛不動,他以為夏媛在耍小性子,於是耐下心來哄道。
“聽話,我晚上再去看你。”
夏媛朝陸誠冷笑一聲,眼底的嘲諷毫不掩飾。
“陸誠,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會像以前一樣,隻要你隨便哄兩句,就能乖乖的做你的陸太太。”
“收起你這一套吧,離婚協議簽了,你隨便去找誰。”
她說完,不再看他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利落地推開車門,拿下自己的行李,然後“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夏媛回到別墅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她已經跟台裏申請,要去非洲欄目組常駐。
畢竟,和動物打交道,要比和人打交道簡單的多。
陸誠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別墅裏一地狼藉。
他送夏媛那些禮物,都被夏媛打包好扔進垃圾桶。
陸誠蹙眉,剛要質問夏媛,就見她遞給自己一份文件。
“台裏調動要資方簽字,我想回來做財經。”
“隻要你簽了字,讓我重回《財經麵對麵》,我就答應和林昕可和平共處。”
陸誠聞言鬆了口氣,那點因為夏媛扔東西的不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就知道,夏媛那麼愛他,遲早會妥協。
況且,他做事有分寸,不會讓任何女人威脅到夏媛陸太太的地位。
比起那些讓小三打壓原配的豪門紈絝,陸誠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
陸誠從懷裏拿出派克筆,想也沒想就在落款處簽下名字。
夏媛見狀,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結婚五年,她也在陸誠身上學到不少手段。
就比如現在,她給陸誠簽的根本不是什麼工作調動協議,而是離婚協議。
夏媛篤定了陸誠不會仔細看。
畢竟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林昕可。
陸誠將文件還給夏媛,溫聲說道。
“這段時間陸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明天媽叫我們回老宅談談。”
“你知道該怎麼做。”
陸誠說完,看見地上散落的那些禮物,微微蹙眉,從錢夾裏拿出一張黑卡。
“喜歡什麼自己去買。”
陸誠說完,便去了書房處理工作。
看著陸誠毫不猶豫轉身走向書房的背影,夏媛握著文件的指尖微微泛白。
是啊,她一直都知道該怎麼做。
無非就是扮演好溫順得體的陸太太,替他安撫家族,替他處理麻煩,替他維持體麵。
明天回老宅,他想必又要讓她在陸家眾人麵前,演一出夫妻和睦,一切安好的戲碼,將所有委屈打落牙齒和血吞,用她的懂事來平息這場因他風流而起的滿城風雨。
可是憑什麼?
夏媛真的累了,她不想再陪陸誠演下去了。
第二日一早,夏媛醒來的時候陸誠已經不在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先去民政局遞交了離婚協議,然後驅車前往老宅。
這些年來,陸母是陸家唯一對她有好臉色的人。
她和陸誠離婚的事,總該要知會陸母。
可夏媛剛一進門,就看到林昕可跪在院子裏,陸誠站在一旁,臉色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