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工作沒了,簡月杉還沒出手,我就被對手輕易擊垮,主管的文件夾砸在我頭上,罵我得了失心瘋。
我躲在房間,回憶兒時的快樂時光。
簡月杉越發像個女主人。
她指揮保姆改變家裏的布置,隨意擺放我珍藏的古董。
我消沉了幾個月,沒有跟任何人交流的想法。
賀儀最初還會耐著性子安慰兩句,漸漸的,我的冷臉和簡月杉的溫柔小意該選哪一個,他顯然更加抗拒不了後者。
我從房間裏像幽魂一樣飄出來。
我看到簡月杉戴著一條眼熟的鑽石手鏈。
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我一直舍不得戴,收在首飾盒裏。
我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這條手鏈怎麼在你這裏?”
簡月杉嚇了一跳,隨即楚楚可憐地看向聞聲趕來的賀儀。
“儀哥......”
賀儀拉開我的手,力道有些大。“你幹什麼?嚇到月杉了!”
“這是我媽的手鏈!”我盯著他,“為什麼會在她手上?”
賀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鏈,語氣有些不自然:“哦,我看你一直放著不戴,月杉喜歡,我就送給她了。一條手鏈而已,你至於嗎?”
那是我的念想!是我對逝去親人唯一的寄托!
“賀儀!你怎麼能把我媽媽的東西送給害死我媽媽的凶手!”我氣得渾身發抖,差點話都說不完整。
“都說了!你媽媽的死不怪月杉!”他惱怒道,“你究竟還要抓著這點小事去怪一個無辜人多久!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可理喻的!”
我腦子嗡嗡作響,看著他們的嘴臉幾欲作嘔。
“詩蘭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媽媽的。”簡月杉泫然欲泣,“我還給你。”
她作勢要摘,賀儀按住她的手。
“不用還。”他看著我,眼神冷漠,“元詩蘭,你就這麼市儈小氣?一條舊手鏈,月杉戴著好看,就給她了。你想要,我以後再給你買新的。”
我看著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看著簡月杉手腕上那條鑽石手鏈,突然一陣天旋地轉。
頭痛排山倒海般襲來,伴隨著惡心和眩暈。
我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
“你怎麼了?”賀儀皺著眉問,語氣裏沒有關心,隻有懷疑。
簡月杉則小聲說:“詩蘭姐,你臉色好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忽然明白了。
跟他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我鬆開扶著牆的手,踉蹌著轉身,不想再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一點點脆弱。
賀儀皺眉握住我的肩膀,驚訝於掌心的瘦削:“瘦了。你最近總是折磨自己,不好好吃飯睡覺。”
我搖搖頭:“對不起。”
他一愣,鬆開手。
過去幾年,我和簡月杉爭鋒相對,他無數次要求我給簡月杉道歉,無數次要求我對誤解他道歉,我都當沒聽見。
這是我第二次道歉。
我回到臥室,鎖上門。
窗外陽光燦爛,但我感覺很冷,太冷了,像是被雪崩埋在坑裏的旅人,正在稀薄的氧氣中慢慢失去自己的肺
沒過多久,賀儀破天荒地開始哄我。
他會沉默地坐在我旁邊,替我換掉涼掉的茶水。
深夜我因噩夢驚醒,他會立刻開燈,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淚,低聲說:“別怕,我在。”
我本以為他對我還有愛意。
直到那個匿名的包裹到來,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