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給女兒湊夠手術費,我白天在寫字樓當保潔,晚上去送外賣。
老公勸我別太辛苦,說他升職了,月薪三萬。
直到我接到一個打錯的電話,對方嬌滴滴地問:“王牌技師小張什麼時候有空呀?我們姐妹都等著你呢!價錢好說!”
我才發現,我那老實巴交、牽我手都會臉紅的程序員老公,竟是城裏頂級會所的頭牌。
......
“姐,這最後一間辦公室拖完你就可以下班了。”
保潔主管王姐丟下這句話,扭著水蛇腰,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空氣裏還殘留著她身上濃鬱的廉價香水味。
我叫徐芳,今年三十二歲。為了給我女兒莉莉湊夠五十萬的心臟搭橋手術費,我白天在CBD的頂奢寫字樓當保A潔,晚上還要兼職送外賣,一天隻睡四五個小時。
我和老公張偉都是從十八線小縣城出來打拚的,無權無勢,女兒的病對我們這個本就拮據的家庭來說,無異於一場滅頂之災。
我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將最後一塊地磚拖得光可鑒人,這才敢疲憊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老公張偉發來的微信消息。
“老婆,今天是不是特別累?辛苦了。”
“跟你說個好消息,我今天升職當項目經理了,以後月薪三萬!你別那麼累了,明天就把外賣的工作辭了吧,錢的事交給我。”
看著他體貼的話語,我心裏湧上一股暖流,連日來的疲憊和酸楚都消散了大半。
張偉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在一家互聯網公司當程序員,木訥寡言,連句情話都說不利索。但他對我、對這個家,卻是掏心掏肺的好。為了給莉莉湊錢,他每天加班到深夜,頭發大把大把地掉,眼窩深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現在他終於升職加薪,我們的日子總算有了盼頭。
我忍著眼角的濕意,笑著回複他:“太好了老公!莉莉的手術費有希望了!你今晚也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消息發出去,卻久久沒有收到回複。我猜他大概又在忙項目,便沒再打擾。
回到家,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鐵門,小小的出租屋裏一片漆黑。女兒莉莉已經睡了,均勻的呼吸聲伴隨著窗外嘈雜的蟬鳴,是我心裏唯一的慰藉。
我俯身親了親她因長期供血不足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心裏一陣陣發酸。
簡單洗漱過後,我正準備躺下休息一會兒,一個陌生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鈴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以為是外賣平台的客服,連忙接通:“喂,您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又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慵懶聲音:“喂?怎麼是個女的接電話?小張呢?”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您......您找哪個小張?”
“嗬,”電話那頭的女人輕笑一聲,那笑聲裏充滿了理所當然的炫耀和一絲輕蔑,“還能是哪個?瀾水會所的王牌技師,小張啊!”
瀾水會所?王牌技師?
我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砸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我們住的這片區域,誰不知道瀾水會所是全城最頂級的銷金窟?傳聞那裏是富婆名媛的天堂,進去的非富即貴,裏麵的“服務”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而我的老公,就叫張偉。
“你告訴他,我們幾個姐們兒都等著他呢,讓他快點過來,錢少不了他的。就說李太點的他。”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命令的口吻。
我的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你是不是打錯了?”
“打錯?”女人不耐煩地嗤笑,“號碼我備注著呢,‘心肝小寶貝’,139XXXX......”
她報出的一串數字,正是我老公張偉用了七八年的手機號!那個號碼,我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
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語氣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你是他什麼人?他老婆?”
我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用盡全身力氣,狼狽地掛斷了電話。
冰冷的感覺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我猛然想起張偉最近的種種反常。
他總是說公司項目忙,需要加班到半夜,可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一股陌生的、甜膩的女士香水味。他說那是公司新來的女同事身上的,我信了。
他開始買各種我叫不上名字的名牌衣服和手表,說是升職了公司發的福利,我也信了。
他說他月薪三萬,讓我別再辛苦,安心在家帶孩子,我更是感動得一塌糊塗,以為苦盡甘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謊言。
什麼程序員,什麼升職加薪,全是他編出來騙我的彌天大謊!
我那個老實巴交,連跟我多說一句情話都會臉紅的丈夫,我那個為了幾塊錢菜錢都要跟小販磨半天的男人,竟然是那種地方的......王牌技師?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牆壁上,還掛著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張偉穿著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鏡,笑得憨厚又真誠,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多麼諷-刺。
叮咚。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轉動的聲音,張偉回來了。
他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心情很好的樣子,手裏還提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
“老婆,莉莉睡了?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你最愛吃的黑森林蛋糕。”他走過來,張開雙臂,想從背後抱住我。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沐浴露味道裏,夾雜著我剛才在電話裏聞到的同款香水味,熏得我一陣惡心。
我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往旁邊躲開。
張偉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怎麼了老婆?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看著他這張熟悉的臉,看著他眼中那恰到好處的關心和疑惑,隻覺得一陣反胃。這張臉背後,到底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肮臟和不堪?
“沒什麼,可能有點累了。”我垂下眼眸,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掩去所有的情緒。
我不能現在就拆穿他。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女兒的救命錢,我要怎麼拿到手?五十萬,那是一筆我這輩子都無法想象的巨款,而他,似乎是唯一的希望。
這個念頭讓我感到無比的屈辱和惡心,卻又如此現實。
“蛋糕先放著吧,我沒胃口。”我聲音沙啞地說。
張偉眼中的關切瞬間變成了幾分不易察覺的不悅,但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那你早點休息,我去衝個澡。”
他轉身走進浴室,嘩嘩的水聲響起。
我看著他的背影,這個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陌生。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必須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