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聿洲淪為了別墅裏的囚犯。
不,是狗。
一條被顧清辭用“抗排異藥”拴住脖子的狗。
他親手把所有東西搬到了那間陰暗的客房。
而林陌,那個瘸子,住進了他的婚房,睡在了他的婚床上。
每天,顧清辭都會親自給林陌喂飯、擦身、按摩。
那副溫柔的樣子,仿佛林陌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沈聿洲隻能在顧清辭的“施舍”下,每天領到那兩粒救命的藥。
“沈聿洲。”
這天,顧清辭推著林陌從主臥出來。
沈聿洲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他麻木地抬頭。
“阿陌的腿,該換藥了。”顧清辭的聲音沒有溫度,“你來。”
沈聿洲的動作停住了。
讓他去碰那個廢物的殘肢?!
“我不是護工!”他咬牙道。
“你現在是。”顧清辭將醫藥箱扔在他麵前,“換。”
“我不!”沈聿洲站了起來,“顧清辭,你別太過分!”
顧清辭看著他,忽然笑了。
“過分?”
她緩緩走到他麵前,冰冷的手指猛地戳向他的左胸。
“你這條命,都是他給的。”
“現在,讓你碰碰他,委屈你了?”
沈聿洲的呼吸停了一瞬。
“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顧清辭收回手,“我隻是在想,你這顆心臟,跳得太有力了。”
“也許,是時候該讓它休息一下了。”
又是停藥。
沈聿洲渾身發冷,對死亡的恐懼再次淹沒了他。
他閉上眼,一行屈辱的淚水滑落。
“好......”
他顫抖著,重新跪了下去。
跪在了林陌的輪椅前。
顧清辭蹲下身,挽起了林陌空蕩蕩的褲管。
露出那截醜陋可怖、傷痕累累的斷肢。
“看到了嗎?”她強行掰過沈聿洲的頭,逼他直視,“這就是你的傑作。”
沈聿洲的大腦“轟”的一聲!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傻?”顧清辭冷笑,“五年前,你剛從手術台上醒來,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你怕我對他舊情難斷!”
“你怕他威脅你沈家繼承人的地位!”
“你找人製造了一場車禍,想撞死他!”
“你把他撞下山崖,汽車爆炸!你以為他死了,所以你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新生,享受著我的照顧!”
顧清辭的每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沈聿洲心上。
他渾身僵硬。
她......她竟然全都知道?!
“所以......所以這五年你......”
“我早就知道了。”顧清辭打斷他,聲音裏是刺骨的恨意,“我一直在等,等你站到最高處,等你最幸福的時候,再親手毀掉這一切!”
“動手。”她將藥膏扔在沈聿洲臉上,“為你的受害者,上藥。”
沈聿洲崩潰了。
他的婚姻,他的愛情,全都是一個笑話。
他顫抖著手,用沾滿自己眼淚的指尖,觸碰上了那片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冰冷的皮膚。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碰到了地獄的業火。
林陌始終沉默著。
那雙死寂的眼睛,倒映出沈聿洲狼狽不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