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升那日，道侶當眾廢了我的修為。

“墨寒，你天賦平庸，配不上我。把仙骨給師兄，算是你最後的價值。”

她剜走我的仙骨，挖空我的丹田，隻為成全她的白月光。

我墜入魔淵，本該魂飛魄散。卻不想，我體內封印的上古魔神血脈覺醒了。

千年後重返仙界，我已是執掌三界的魔尊。

她跪在我麵前痛哭：“師弟，我錯了，求你原諒我......”

我冷笑著踩碎她的仙骨：“當年你怎麼對我的，今日我便十倍奉還。”

......

“墨寒，把你的仙骨交出來。”

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劇痛從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

映入眼簾的，是我相伴百年的道侶，柳如煙。

她一襲白衣，清冷如月，站在我的床前，神色淡漠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被丟棄的廢物。

“師姐......你說什麼？”我聲音嘶啞，不敢相信。

三天前，宗門秘境崩塌，我為救她，硬生生扛下了魔龍的致命一擊，丹田近乎碎裂。

是她把我帶回宗門，溫柔地對我說：“墨寒，你安心養傷，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

可現在......

柳如煙似乎失去了耐心，重複了一遍：“我說，把你的仙骨交出來，給淩霄師兄。”

“淩霄師兄？”

我如遭雷擊，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個永遠豐神如玉、被譽為宗門第一天才的身影。

“他......他怎麼了？”

“他為救我，仙基受損，根基不穩。”柳如煙淡淡道，“隻有你的‘天生仙骨’，能為他重塑根基，助他飛升。”

我愣住了。

所以，她要我的仙骨，是為了救那個男人？

“那我呢？”我聲音發顫，“我的仙骨若是被剜走，我會死的......”

“不會死。”柳如煙打斷我，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我會留你一條命，讓你在凡間做個富家翁，了此殘生。”

做個......凡人？

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自幼是孤兒，是柳如煙將我帶回宗門。我天賦平庸，是她陪我練劍；我靈力不足，是她為我尋藥。

我以為我這百年的付出，這百年的相伴，早已融化了她這座冰山。

我甚至還記得，三年前，我們在宗門後山的合歡樹下，她親手為我係上同心結，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墨寒，待你我飛升之日，便結為永世道侶，再不分離。”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給！”我目眥欲裂，掙紮著想要起身。

“由不得你。”

柳如煙抬手一揮，一道冰冷的靈力瞬間將我禁錮在床上。我重傷未愈，根本無法反抗。

“師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絕望地嘶吼。

她走到床邊，手中凝聚出一把鋒利無比的靈力冰刃。

“墨寒，別怪我。”她的聲音近乎呢喃，“你天賦平庸，本就配不上我。你的仙骨，能成全我和師兄，算是你最後的價值。”

話音剛落，冰刃毫不猶豫地刺向我的丹田！

“啊——！”

劇痛瞬間吞噬了我的理智！

這不是簡單的刺入，而是活生生地剝離！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根與我血脈相連、支撐我百年修為的仙骨，正在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從我體內扯出！

鮮血瞬間染紅了床單。

“師姐......求你......看在我們百年情分上......”我卑微地哀求。

可她充耳不聞，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噗嗤——”

一根沾染著我鮮血、散發著瑩瑩白光的仙骨，被她硬生生從我體內挖了出來！

我能感覺到生命在飛速流逝，丹田徹底變成了一個空洞。

柳如煙握著我的仙骨，轉身就走。

“等等......”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叫住她。

她回頭，冷漠地看著我。

“為......為什麼......？”我眼淚滾落。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可憐我，終於說出了真相：“因為，他才是天命所歸，而你，不過是他飛升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

我絕望地嘶吼。

就在這時，幾名外門弟子走了進來，抓起我殘破的身體，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柳師姐有令，此人已是廢人，扔進後山魔淵，自生自滅。”

魔淵！

那是宗門禁地，連接著九幽魔界，掉下去的人，就算是仙人也會被魔氣侵蝕，魂飛一魄散！

他們毫不留情地將我扔了下去。

墜落的狂風中，我閉上了眼睛。

柳如煙，淩霄......我若不死，必將你們......碎屍萬段！

就在我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一股灼熱、古老、而又充滿暴戾氣息的力量，猛地在我破碎的丹田深處......覺醒了！

一個威嚴而沙啞的聲音在我靈魂深處炸響：

“吾之後裔......汝，終於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