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安們壓力巨大,被衝擊得搖搖欲墜。
男孩在這種支持下,似乎獲得了一絲勇氣,他掙紮著,哭喊道:“你們把錢給我!那是我家人的買命錢!你們不能這樣!”
看著他聲嘶力竭的表演,看著周圍被蒙蔽的憤怒麵孔,看著鏡頭後無數正在咒罵的網民,複雜的情緒在我胸腔裏翻騰。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怒火壓了下去。
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
硬碰硬,隻會讓事情更糟,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我鬆開了抓著男孩肩膀的手,但眼神依舊沒有離開他。
我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試圖讓場麵安靜一些。
然而收效甚微。
直到我用喇叭喊出一句。
“安靜!”
這一聲鎮住了不少人,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我環視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張憤怒的臉。
“好,既然大家都要講道理,都要替他要個公道。可以。”
我頓了頓,確保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麥克風和鏡頭。
“我就問他三個問題。隻要他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回答上來這三個問題。我,李晉語,以公司總經理的名義擔保,不僅立刻、當場把一千萬元賠償款,一分不少地打到他的賬戶裏,我還會當著全國觀眾的麵,為他剛才挨的那一巴掌,鞠躬道歉!”
話音落下,群眾們不幹了。
“憑什麼要回答問題!錢本來就是他的!”
“就是!你們還想耍什麼花招!”
“不能答應她!孩子都嚇壞了!”
但也有一些相對理性的人,以及部分媒體記者,覺得這似乎是一個解決問題的途徑,開始勸說周圍人。
“聽聽她問什麼也好,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要是問完了她還不給錢,我們更占理!”
“孩子別怕,我們都在呢,你就回答她!”
那男孩顯然沒料到我會來這一出,他驚恐地看著我,又求助地看向周圍的人群,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嘴唇哆嗦著,似乎想拒絕。
“我......我不要......我隻要錢......把錢給我......”
記者可能是出於職業敏感,也可能是覺得勝券在握,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聲音洪亮地說:“小朋友,別怕!我們都看著呢!你就回答她三個問題!看她還能怎麼抵賴!完了我們大家給你作證,她要是敢不給錢,不道歉,我們今天就不走了!”
“對!答應她!”
“三個問題而已,怕什麼!”
“我們給你撐腰!”
在周圍人群的鼓勵和支持下,男孩騎虎難下,他那句拒絕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他臉色蒼白如紙。
最終,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他點了一下頭,聲音細若蚊蚋。
“......好。”
我看著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第一個問題,”我開口,聲音通過喇叭,傳遍了現場,也傳遍了網絡,“你家境一般,是因為中了旅行社的獎,才開著唯一一輛麵包車出去玩的,對嗎?”
男孩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是......是的。”
“好,”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告訴我,是哪位旅行社的工作人員,在什麼時間,通過什麼方式通知你們中獎的?那位工作人員,叫什麼名字?”
男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