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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上發生了連環車禍，一輛旅行大巴上的十口人當場死亡。

家裏隻剩一個6歲的男孩幸存。

他聲淚俱下，捧著家裏人的黑白遺像，來我所在的保險公司領取賠償金。

場麵感人，各家媒體紛紛報道。

我卻衝上前去，揚手打了他一巴掌。

然後，折斷他的銀行卡，盯著他。

“你的賠償款到賬了，1元。”

......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男孩臉上赫然五根手指印，他抬起頭。

“什麼意思？千萬賠償款呢？”

每人100萬，10人1000萬。

這小子，算得倒清楚。

我看向眼前的男孩，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緊抓著他的肩膀，不肯鬆手。

“你為什麼選擇今天來領賠償款。”

這是什麼問題？

今天9月1號，正是開學第一天。

不用想，肯定是家裏人過世，小孩沒積蓄才來領賠償金付學費的。

周圍人的眼神逐漸從驚訝變得憤怒。

“小孩這麼可憐，怎麼還打他？”

“就是，店大欺客，欺負孤兒嗎？”

議論聲越來越多，有幾個義憤填膺的大媽準備上前動手打人。

卻被公司保安攔了下來。

現場一片混亂。

“放開他！你們憑什麼抓著他！”

一個年輕人試圖衝破保安防線，臉紅脖子粗地喊著。

“對！放開孩子！把錢給孩子！”

“黑心公司！吞死人錢！不得好死！”

群情激憤，如同一點即燃的幹柴。

媒體大部分開了直播，保險公司動手打人，這麼勁爆的新聞流量很好。

網絡直播間裏，彈幕已經徹底爆炸。

我操！這女的是誰啊！瘋了吧！打孤兒？！

保險公司高管？看她那樣子就一臉刻薄相！

保安還攔著群眾？真是官官相護，蛇鼠一窩！

人血饅頭好吃嗎？一家十口都死了，就剩一個孩子，你們連賠償金都要吞？

地址呢？把這破公司給我衝了！

打公安局電話！打金監局電話！舉報他們！

孩子嚇壞了，看他抖得多厲害，心疼死了。

這女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了那孩子。

我的助理焦急地湊到我耳邊，聲音發顫：“李總，輿論徹底失控了！是不是先安撫一下，至少......”

我抬手打斷了她，目光依舊死死鎖在男孩臉上。

他在我的鉗製下微微發抖，眼神躲閃，淚水鼻涕糊了一臉，看起來可憐至極。

“回答我，”我的聲音不高，卻在一片嘈雜中清晰地傳入他耳中，“為什麼是今天，9月1號？”

男孩瑟縮了一下，帶著濃重的哭腔，聲音斷斷續續：“我......我沒錢了......學費......還要生活......叔叔伯伯們說......說今天來領，能趕上......”

“哪個叔叔伯伯？”

我立刻追問。

他像是被問住了，眼神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哭得更凶：“就是......就是村裏的......他們好心幫我......”

“好心？”我嗤笑一聲，這笑聲在喧鬧中格外刺耳，“幫你算好了千萬賠償金，幫你叫齊了媒體，幫你選了這個好日子？”

“你......你什麼意思......”

男孩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熱心民工的大哥再也忍不住，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他媽還有完沒完！欺負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算什麼本事！有錢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們砸了你這破公司！”

“對！砸了它！”

“報警！快報警！”

“打金監局！投訴他們非法扣押賠償款！”

群眾的怒吼聲一浪高過一浪。

有人已經開始掏手機，大聲嚷嚷著要撥打110和金融監管局的投訴熱線。

場麵幾乎要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