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廳裏,悠揚的鋼琴聲流淌。
申月汐體貼地為我切好牛排,推到我麵前。
“快嘗嘗,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拿起刀叉,剛要吃,她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立刻揚了起來。
“喂,仕宇?”
那個名字,像一根細小的針,紮進我的耳膜。
“什麼?你也在這附近?那快過來一起吃啊!”
她的語氣裏滿是驚喜和熱情。
“對,我和嘉言在一起,正好,我一直想介紹你們認識。”
掛了電話,她興奮地對我說:“嘉言,太巧了,仕宇就在附近,他馬上過來。”
我沒什麼表情,“嗯。”
申月汐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冷淡,兀自沉浸在喜悅中。
沒過多久,一道高大帥氣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
宗仕宇穿著一身得體的白色休閑西裝,短發利落,臉上帶著陽光的笑。
“月汐,嘉言哥。”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爽朗。
申月汐立刻招呼他:“快坐,累了吧?”
宗仕宇坐下,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探究和尊敬。
“嘉言哥,久仰大名。我聽月汐提過你很多次,她說你才是她心裏最默契的舞者。”
他說得真誠,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換做任何一個人,可能都會被他的客氣打動。
可我隻覺得諷刺。
我扯了扯嘴角,“是嗎。”
申月汐笑著打圓場,“好了,快點菜吧。”
她把菜單遞給宗仕宇,眼神溫柔。
“看看想吃什麼,別客氣。”
他們聊著舞蹈,聊著比賽,聊著共同的圈子和朋友。
那些話題,我一個也插不進去。
申月汐下意識地把宗仕宇不愛吃的洋蔥從沙拉裏挑出來。
宗仕宇會自然地拿起紙巾,遞給申月汐,示意她嘴角沾到了醬汁。
他們的默契,天衣無縫。
仿佛他們才是一對,而我,隻是一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宗仕宇舉起酒杯,看向我。
“嘉言哥,我敬你一杯。感謝你當年的退出,才成全了今天的我們。”
我看著他,隻覺得很可笑。
申月汐的優秀,是她自己的努力,也是我們曾經共同的夢想。
而他隻是個半路摘桃子的人。
我沒有端起酒杯,隻是平靜地看著申月汐。
“申月汐。”
她正含笑看著宗仕宇,聽到我叫她,才轉過頭來。
“嗯?怎麼了嘉言?”
“我們分手吧。”
我放下刀叉,操控輪椅,轉身。
身後,是申月汐不敢置信的聲音。
“陸嘉言,你給我回來!”
我沒有停。
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沒有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