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木偶。
那是我五年的心血,是我在那段絕望歲月裏,唯一的精神寄托。
我把自己對他無處安放的愛,對未來的所有幻想,全都傾注在這個木偶身上。
現在,他要我親手毀了它。
“怎麼?舍不得?”蕭承澤見我遲遲不動,嘴角譏諷更甚,“一個贗品而已,值得你這麼寶貝?還是說,你以為你做的這個東西,真的能取代婉兒?”
顧婉兒依偎在他懷裏,嬌笑道:“承澤哥哥,你別這麼說。七七妹妹手巧,做的這木偶,倒是比我本人還多了幾分神韻呢。隻是,死物終究是死物,哪比得上活人會疼人。”
周圍的賓客發出一陣哄笑。
他們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直至成冰。
我伸出手,撿起地上的木偶。
木偶的臉龐光滑細膩,眉眼含笑,那曾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樣子。
可現在,這張臉像在無聲嘲笑我的愚蠢。
“好,我燒。”我抬起頭,看著蕭承澤,笑了。
那笑意,卻沒有半分溫度。
蕭承澤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幹脆。
我抱著木偶,走向殿中的火盆。
炭火劈裏啪啦炸響,映得我臉色通紅。
我將木偶高高舉起,看著它那張熟悉的臉,心中最後一點溫情,也隨之蒸發。
然後,我鬆開手,將它扔了下去。
“不要!”
一聲驚呼,不是我,是蕭承澤。
他甚至下意識站了起來,向前探身,似乎想阻止。
但晚了。
木偶落入火盆,瞬間被火焰吞噬。
那張臉在火裏扭曲變形。沉香木燒出奇異的香氣,這曾是我最愛的味道,現在卻讓我惡心。
我的心,也隨著那個木偶一起,燒成了灰。
“你瘋了!”蕭承澤幾步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眼裏滿是震驚,甚至還有一絲......痛惜?
痛惜?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看著他:“太子殿下,這不是您讓我燒的嗎?現在,如您所願了。”
我的手腕被他捏出一圈紅痕,火辣辣地疼。
可我不在乎。
從這一刻起,我與蕭承澤之間,八年的情愛與付出,都隨著那個木偶,化為灰燼,一筆勾銷。
“你......”蕭承澤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俊臉漲成豬肝色。
顧婉兒連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柔聲道:“承澤哥哥,你別生氣。七七妹妹也是一時想不開。一個木偶而已,燒了就燒了吧,以後,有婉兒陪著你。”
蕭承澤的臉色緩和下來,他看了一眼顧婉兒,又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我,眼神複雜。
最後,所有情緒都化為一股惱怒:“柳七七,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別怪孤心狠。來人,把她拖出去,杖責三十,趕出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