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騰躍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像一張無形的網朝我罩來。
“你敢耍我?”他低吼著,一步步向我逼近,肥胖的身軀投下巨大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我沒有後退,隻是將那枚胸針更緊地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硌得我生疼,卻也讓我更加清醒。
“耍你?趙總,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迎著他吃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我隻是想跟你,或者說,跟你弟弟趙飛躍,玩一個遊戲。”
提到趙飛躍,他眼中的瘋狂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疑和忌憚。
這正是我想要的反應。
外界都說趙氏兄弟情深,哥哥趙騰躍勇猛果決,在商場上開疆拓土;弟弟趙飛躍溫文爾雅,是隱於幕後的商業奇才,集團的定海神針。
可隻有真正接近他們的人才知道,趙騰躍對這個弟弟,是何等的又敬又怕。
一個月前,我父親,葉氏集團的創始人,奮鬥了一輩子的心血,在趙氏集團一場堪稱教科書級別的惡意並購中,化為烏有。
簽完股權轉讓協議的第二天,父親從公司頂樓一躍而下,當場身亡。
我整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了一本加密的日記。裏麵詳細記錄了趙氏集團是如何利用精心設計的圈套,一步步將葉氏逼入絕境。
而那個主導了整場並購案,手段狠辣到讓我父親都感到不寒而栗的人,不是台前那個囂張跋扈的趙騰躍,而是他背後那個被譽為“商界謫仙”的弟弟——趙飛躍。
日記的最後一頁,父親用顫抖的筆跡寫道:“我鬥不過他,他是個魔鬼......嘉琪,快走,不要報仇......”
我合上日記,擦幹眼淚,心中隻剩下焚盡一切的恨意。
走?我怎麼能走?
我要報仇。
我開始瘋狂地搜集關於趙飛躍的一切信息。他的人生履曆完美得像一本精心編寫的小說,唯一的“瑕疵”,是他大學時曾瘋狂迷戀過一個叫“蘇蘇”的學姐。
那位學姐,是公認的白月光,清冷,疏離,穿著一身白裙,宛如不食人間煙火。可惜她畢業後就出了國,從此杳無音信。
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那張與蘇蘇有七分相似的臉,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心中成型。
我找到了我所謂的“閨蜜”陳蓮蓮。她一直在趙騰躍的公司做個小職員,做夢都想擠進上流社會。我告訴她,我缺錢,想找個有錢人。
她果然上鉤了,欣喜若狂地將我帶進了這個名為“風速騎行”的富豪俱樂部,並“不經意”地向趙騰躍透露,我長得很像他弟弟的那個白月光。
她以為自己是把我推向火坑的劊子手,卻不知道,她隻是我複仇計劃裏,一枚被利用完就會丟棄的,最微不足道的棋子。
此刻,看著趙騰躍驚疑不定的臉,我知道,我的第一步,走對了。
“遊戲規則很簡單。”我收起胸針,重新恢複了那副柔順的樣子,“明天,我照常去你公司上班。我做你的秘書,也做你的情人,我幫你穩住趙飛躍,讓他以為我真的隻是個貪圖富貴的替代品。”
“你到底想幹什麼?”趙騰躍的聲音裏充滿了警惕。
“幹什麼?”我笑了,眼中閃過一絲他看不懂的悲哀與瘋狂,“當然是......幫你得到你最想要的東西。趙總,你難道就甘心一輩子活在你弟弟的光環之下嗎?”
這句話,像一根毒針,精準地刺中了他內心最隱秘、最肮臟的角落。
他瞳孔驟縮,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
良久,他臉上的橫肉抽動了一下,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有點意思。好,我倒要看看,你這隻小野貓能玩出什麼花樣。”
他終於轉身離開,帳篷的門簾落下,隔絕了外麵喧鬧的世界。
我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幹,癱倒在地。
眼淚,終於在此刻決堤。
我不是在哭泣我的遭遇,而是在祭奠那個曾經天真、純粹,以為隻要努力就能擁有一切的葉嘉琪。
從今晚起,她死了。
活下來的,隻有一個以身為餌,深入虎穴的複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