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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後，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趕盡殺絕。

劉誌強在行業內瘋狂散布謠言，說我人品敗壞，能力造假，還卷走了公司的核心機密。

他這種體量的小老板，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在他那個小圈子裏，話語權還是有的。

我麵試了好幾家公司，都在最後一輪被莫名其妙地刷了下來。

有一次，一個HR總監不忍心，才隱晦地提醒我：“蘇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瞬間就明白了。

劉誌強這是要斷了我所有的後路。

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連下個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躺在冰冷的出租屋裏，看著天花板，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絕望。

就在這時，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為了打點王董項目的一個關鍵人物，我自費買了一瓶頂級的飛天茅台。

但因為後來事情進行得順利，那瓶酒就沒送出去，一直寄存在公司前台。

因為事發突然，我被掃地出門時，根本沒想起它。

那是我現在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我必須拿回來。

第二天，我換上最普通不過的衣服，壓低了帽簷，回到了那棟讓我倍感屈辱的寫字樓。

公司前台換了個新來的小姑娘，不認識我。

我報上寄存信息和手機尾號，她核對無誤後，便從櫃子裏取出了那個熟悉的紅色禮盒。

就在我簽字準備取走時，一個讓我厭惡到骨子裏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功臣蘇月嗎？”

我身體一僵，回頭便看到了劉誌強和孫鵬。

他們剛從外麵回來，滿麵春風，顯然是去慶祝他們“接手”了千萬項目。

劉誌強的目光落在我手邊的茅台禮盒上，臉上的鄙夷和嘲諷瞬間滿溢出來。

他上下打量著我落魄的樣子，自以為是地笑了起來。

“怎麼？在外麵混不下去了？知道錯了？”

他指著那一瓶飛天茅台，語氣輕佻。

“想拿這酒來給我道歉？晚了！”

“我劉誌強這裏，不是垃圾回收站！”

我握著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劉總，你誤會了。”我冷冷地看著他，“我隻是來取回我自己的東西。”

我的回答似乎激怒了他。

他覺得我在他麵前，就應該像狗一樣乞求他。

“你的東西？”孫鵬一步上前，伸手就要來搶奪酒盒，“你人都是公司的，你的東西當然也是公司的！這瓶酒是公司的重要資產，你想偷走？”

“放手！”我死死抱住酒盒。

拉扯中，我的手一滑。

紅色的禮盒摔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瞬間四分五裂。

醬香型白酒獨特的香氣，混合著酒精的味道，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我心頭一痛，那是能換我兩個月房租的錢。

我蹲下身，下意識地想去收拾那一地狼藉。

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在我收拾時，劃過了我的小腿。

尖銳的刺痛傳來，我倒吸一口涼氣。

鮮紅的血液立刻從傷口裏湧了出來，染紅了我淺色的褲腿。

劉誌強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著我腿上不斷流血的傷口，臉上不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爆發出刺耳的嘲笑。

“活該！”

“窮酸樣！連瓶酒都拿不穩，真是廢物！”

孫鵬也在一旁附和地哄笑著。

前台小姑娘嚇得臉色慘白，想上來扶我，卻被劉誌強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忍著腿上火辣辣的劇痛，和心裏翻江倒海的屈辱，扶著牆壁，一點點站了起來。

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個地獄。

身後，是他們愈發肆無忌憚的，刺耳的哄笑聲。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他們之間，再無半分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