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慶賀妹妹奪得京城第一才女之名,我包下夫君親手為我打造的“天下第一樓”宴請賓客。
酒過三巡,我與妹妹正欣賞著前朝孤本畫卷,畫軸卻被人一把奪過,狠狠撕成兩半。
我們還未回神,尖酸刻薄的譏諷便砸了下來。
“一介商戶賤婢,也敢學人家附庸風雅!裝模作樣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妄圖攀上高枝是吧!”
我與妹妹對視一眼,看著那幅價值連城的畫卷就此損毀。
“你是什麼東西,我賞畫與你何幹?”我緩緩起身,眸光冷冽。
她卻笑得愈發猖狂。
“我是當朝首輔沈紹明的未來夫人!這樓便是他送我的聘禮!我一聲令下,就能讓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的蒲柳之姿滾出去!”
我氣笑了,我怎麼不知道,與我拜過堂的沈紹明,什麼時候有了第二位夫人!
她看著我,滿臉鄙夷地對管事吩咐。
“去把首輔大人給我請來!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處置這兩個妄圖勾引他的賤人!”
......
秦鶯鶯的聲音尖利刺耳。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打在我身上。
妹妹雲舒氣得渾身發抖,一雙清亮的眸子瞬間蓄滿了淚水。
“姐姐......”
她想衝上去,卻被我死死按住了手腕。
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後,我緩緩轉向那個自稱“未來首輔夫人”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位姑娘,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這天下第一樓的管事,隻聽我一人的調遣。”
秦鶯鶯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
“你?一個靠著家族銅臭才攀上高枝的商戶女,也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她往前一步,咄咄逼人。
“你當真以為嫁給了紹明哥,就能當這首輔府的女主人了?”
“別做夢了!”
“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和沈家聯姻的一顆棋子,是紹明哥為了穩固朝堂,不得已才娶回家的擺設!”
“他愛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我一個!”
沈紹明娶我,確有借助我薑家財力穩固朝局的考量,這一點,我們彼此心知肚明。
但我以為,那隻是開始。
成婚一年,他對我溫存備至,親手為我設計打造這座“天下第一樓”,許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以為,他心裏是有我的。
可秦鶯鶯的話,讓我心頭一緊。
她看我臉色發白,笑得更加得意。
“怎麼?不信?”
她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高高舉起。
那是一枚通體溫潤的玉佩,上麵雕刻著繁複的龍紋,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看到沒有?這是紹明哥哥的私印玉佩,見此佩如見他本人!”
“他早就把這樓交給我打理了,你不過是鳩占鵲巢!”
我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枚玉佩上,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玉佩,我再熟悉不過。
新婚之夜,沈紹明曾拿出一對龍鳳佩。
他將鳳佩親手為我戴上,柔聲對我說:“月兒,此佩一對,龍佩在我這,鳳佩在你這。龍鳳呈祥,我們夫妻同心,永不分離。”
那枚鳳佩,此刻就貼身戴在我的頸間。
而本該在他身上的龍佩,卻出現在了秦鶯鶯手上。
他把象征我們夫妻情分的信物,給了另一個女人。
原來,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溫情脈脈,全都是假的。
我不過是他為了安撫白月光,又為了利用我家財力,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裏的主角。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