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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女婿開了家小加工廠，讓我過去當廚師，一個月工資500塊。

這天醋用完了，女婿給了我20元現金，讓我去超市買。

找零的糖我懶得拿，結果晚上下班時，聽到女婿在辦公室吐槽。

“老婆，我發現你媽這人特別貪財。”

“9塊9的醋，她竟然連一毛錢都不放過。”

女兒無奈的笑了笑：“她這個人就這樣，一毛錢而已，算了吧。”

親家母跟著絮絮叨叨。

“兒媳婦，這可不能算，現在你媽隻是貪一毛錢，萬一後麵胃口越來越大，連買菜錢都貪了呢？”

女婿皺眉。

“我說怎麼最近夥食越來越差，幾天見不著海鮮大蝦了。”

“老婆，要不買菜的活還是交給我媽吧，她辦事我放心。”

女兒猶豫：“這不太好吧，我媽不僅貪，還死要麵子。”

“我怎麼跟她提？”

我直接推門而入。

“不用這麼麻煩。”

“親家母，以後買菜做飯的活，全給你了。”

“我不幹了！”

……

我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神色各異的幾張臉。

女兒張靜眼神閃躲不敢跟我對視，臉上是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尷尬。

女婿陳勇眉頭緊擰，神色有些不悅。

“媽，你也太沒禮貌了吧？”

“怎麼能躲在外邊偷聽我們說話呢？”

親家母，那個總是化著精致妝容，兩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立馬撇清：

“親家母，你這話說的，這活我幹不了。”

“我每天早晚還要去做美容和跳廣場舞呢，雷打不動的。”

“哪有時間去廠裏買菜做飯？”

我冷著臉：“你沒空，那就請個廚師。”

陳勇立馬反對。

“不行，請個廚師要五六千呢，太貴了！”

“我們加工廠才剛起步，可負擔不起。”

然後給張靜瘋狂使眼色。

張靜終於開口：“媽，你看你，動不動就撂挑子不幹了。”

“你退休後整天無所事事，閑著也是閑著，幫忙做點飯怎麼了？”

“我還給你開了工資，這不都是為你好！”

“你怎麼還鬧上脾氣了？”

聽到她的話，我感覺胸口氣的悶疼，一股怒氣湧上腦門。

“張靜，你是不是覺得，你這500塊錢，算是白給我的？”

張靜張了張嘴，沒說話，但那表情默認了。

我一陣心寒。

教了大半輩子書，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我連老年旅行團都報好了。

就因為女兒一個電話，說他們兩口子創業難，資金緊，想讓我幫忙。

我心疼她，立馬去退了團。

連違約金都沒心思計較，收拾幾件衣服連夜趕來。

每天四五點去買菜做飯，一個人折騰幾百號人的飯菜，胳膊都是酸疼的，被油煙熏得老咳嗽。

做晚飯還要洗幾百個碗，拖完整個廠裏的地，沒人搭過一把手。

晚上收拾完都快十一點了，腰都直不起來。

比站在學校講台還累。

結果累死累活幫她，反而成了她對我的施舍。

陳勇突然嗤笑一聲，斜眼看我。

“媽，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也太小心眼了！”

“我就是實話實說幾句，你至於較真？還直接撒手不管了？”

“傳出去被別人聽見，像什麼樣子？”

親家母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啊，貪了一毛錢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說你幾句怎麼了？”

“小勇還不是為了這個家，這個廠好？”

我站在原地，感覺渾身血液都變涼了，手指控製不住的發抖。

從牙縫裏硬擠出幾個字：“我問你們，你們走在路上看見地上有一毛錢，會彎腰去撿嗎？”

母子倆頓時語塞，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閃過尷尬。

這是張靜開口了。

“媽，你這是胡攪蠻纏。”

“撿錢和貪錢是兩回事，怎麼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