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通!”
就在指甲要戳到眼珠的前一秒,薑雪卻突然直挺挺跪了下去!
她淚水連連,嗚咽哀傷。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就去打胎!”
薑硯柔還沒反應過來,謝予安就飛速閃到她麵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謝予安憤怒厲聲。
“薑硯柔,你對她幹了什麼?!”
薑雪跪在一片碎玻璃渣中,雙手雙膝鮮血淋漓,甚是可怖。
“不,你別打姐姐,都是我的的錯,我......懷孕了!”
謝予安倒抽一口涼氣:“什麼?!”
她哭著抱住謝予安大腿。
“姐姐說我未婚先孕,生父不明,有辱薑家名聲,要拉我去打胎......”
“她說的是真的嗎?”
薑硯柔被這一巴掌甩得耳朵嗡鳴。
她沒有回答,隻覺得可笑至極。
現在自己連下床都費勁,哪還有力氣拉薑雪去打胎?
“我說不是,你信嗎?”
謝予安沉默片刻,果斷將薑雪打橫抱起。
“你放心生,孩子記在我的名下。”
他眼看著薑硯柔。
“這樣,就不算生父不明了吧。”
薑硯柔揉了揉發麻的臉頰,冷笑:“你確定不先和我離婚?”
她看著皺眉不解的謝予安,好心提醒。
“現在這種情況,這個孩子隻能算私生子。”
謝予安眼底心虛一閃而過。
“阿柔,我隻是想給孩子一個名分。”
“好歹這孩子也算是你的外甥。”
薑硯柔目光冷冷。
“謝予安,我是獨生女,沒有姐妹,也不可能有什麼外甥。”
“所以,你和這個孩子到底什麼關係?”
一句話把謝予安噎得死死的。
氣氛僵持中,薑雪眼淚又撲簌簌往下落,她不停扭動,掙紮著要跳下來。
“算了,予安,我不想讓你和姐姐為了我生出嫌隙,這孩子我還是打掉吧。”
謝予安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語氣不容置疑。
“不行!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動這個孩子,包括你。”
說罷,他垂眸看著薑硯柔,居高臨下。
“做人善良一點,沒必要和一個將死之人爭風吃醋。”
薑雪臉色一白,茶言茶語堵在喉嚨裏。
薑硯柔深吸一口氣,努力不笑。
“我知道了。”
她突然有點期待。
如果孩子生下後,謝予安才得知薑雪根本沒得癌症,表情會有多麼精彩。
這件事畢竟不怎麼光彩,為了隱瞞消息,謝予安直接讓薑雪搬進了他和薑硯柔的別墅養胎。
薑雪倒是毫不見外,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她將主臥據為己有,理由是這間屋子光照最好,孕婦需要充足陽光。
她占據了薑硯柔的書房,擺滿了育兒書和母嬰用品,理由是這裏最安靜適合當嬰兒房。
謝予安同樣緊張這個孩子。
他親自過問薑雪的每一餐食譜,會請頂級團隊定期上門產檢,甚至將別墅所有尖銳的地方都包上了防撞條。
仿佛薑雪才是這棟別墅名副其實的女主人。
而薑硯柔在身體稍微恢複後,便投身於工作,早出晚歸。
一個月之期即將到來。
薑硯柔的情感也逐漸抽離。
一次尋常的晚歸,她看見客廳昏暗壁燈勾勒出一個熟悉的輪廓。
謝予安坐在沙發上,竟像是在等她。
薑硯柔假裝沒看見,自顧自換鞋。
謝予安蹲下身,幫她穿上拖鞋。
他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有些沉悶。
“這幾個晚上......我隻是在等薑雪睡安穩,她現在情緒敏感,需要人陪。”
“嗯。”
“阿柔,你別多想,我照顧她隻是因為她是你妹妹,我和她之間,沒什麼的。”
“嗯。”
“今晚她睡得早,我們可以......”
自從薑雪搬進來,就每晚纏著謝予安。
他們再也同床共枕過了。
薑硯柔停下腳步,目光詫異的看他。
“謝予安,你是怎麼做到剛從一個女人床上下去,就能無縫銜接爬到另一個女人床上的?”
謝予安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有些惱羞成怒。
“你還讓我怎麼解釋?我說了我和她沒什麼!”
薑硯柔點頭敷衍,目光嘲弄。
“嗯,知道了。”
之後幾天,她和謝予安的關係降到冰點。
報複似的,謝予安對薑雪更加關懷備至。
在薑雪又一次撒嬌說自己睡不好時,謝予安提議去西藏散散心。
西藏......
薑硯柔有些恍惚。
當初她和謝予安熱戀時,她曾說過想去西藏,這個離天空最近的地方。
她說想讓神明見證兩人的愛情。
如今,謝予安卻用她珍藏的夢想,去安撫懷孕的薑雪。
薑雪到底是不肯放過薑硯柔。
她可憐兮兮的拉著薑硯柔的手,說怕姐姐誤會兩人的關係,讓她務必一同前行。
看著謝予安不容置疑的眼神,薑硯柔沒有反抗。
既然神明不能見證兩人的愛情,能保佑兩人永生不複相見,也是好的。
西藏的天空澄澈如湖水。
他們停在草原邊緣。
遠處是連綿的雪山,近處是零散覓食的野生動物。
薑雪拉著他們湊近那些危險的藏馬熊。
她對當地人的警告嗤之以鼻。
“它們毛絨絨的,耳朵圓圓的好像玩具熊哦,怎麼可能吃人?”
謝予安揉著她頭頂碎發,目光溫柔:“小心點就好。”
薑硯柔跟在最後,沒有說話。
她親眼看過藏馬熊食人的場麵,那時她養父對待仇家的手段之一。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薑雪從包裏掏出一塊肉幹,眼疾手快地扔到藏馬熊頭上。
“來,熊熊,吃肉肉!”
濃烈的食物氣味瞬間吸引了最高大的藏馬熊。
它抬起頭,鼻翼翕動,泛著綠光的眼睛瞬間鎖定了他們三個不速之客。
“吼——!”
它猛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後肢發力,瞬間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根本反應不來逃跑。
眼看藏馬熊粗壯的前爪帶著腥風揮舞,馬上就要掃到最前麵的薑雪——
謝予安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身後的薑硯柔猛地一扯,將她擋到了薑柔前麵當人肉盾牌!
薑硯柔甚至能清晰看到熊口中赤紅色的喉嚨!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
與此同時,薑雪終於反應過來,驚聲尖叫。
謝予安緊緊抱住薑雪,踉蹌著瘋狂逃向遠處的越野車。
他的聲音遠遠傳來,顫抖得不像話。
“我去找人!阿柔,等我!”
薑硯柔忽然露出一絲釋懷的笑。
謝予安,我再也不會等你了。
比藏馬熊血盆大口更快落下的,是一聲悶悶的槍響。
黑衣保鏢舉著麻醉槍,從不遠處走來,畢恭畢敬地低頭。
”大小姐,一月之期已到,教父說他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