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王封淵沒殺我。
他把我囚禁在這座陰氣森森的鬼王殿裏。
我成了他的囚犯。
另一頭,人間。
師父玄塵發現我失蹤了。
沒有我這個“祭品”,獻祭無法完成,師姐林月瑤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玄塵氣得發瘋,認定是我記恨在心,故意逃跑。
他立刻開了天眼,施展“千裏尋魂術”要抓我回去。
鬼王殿裏,封淵正擦拭著一把漆黑的長劍。
他頭也沒抬,隻是對著虛空中的某個點,輕輕彈了一下手指。
一聲脆響。
我麵前的空氣裏,蕩開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然後像鏡子一樣碎裂。
一聲悶哼從裂縫裏傳來,是師父的聲音。
他受傷了。
封淵冷笑一聲:“你的師父,還真是鍥而不舍。”
我心裏一緊。
他來找我了?
封淵放下長劍,走到我麵前。
“他不是來救你的。”
“他是來抓你回去,完成那個沒完成的儀式的。”
他一句話,就戳破了我所有可笑的幻想。
是啊,我怎麼還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非要找上你們這一門?”
封淵看著我,說出了一段被塵封的往事。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鬼妻。
他要找的,是玄塵這一脈的後人,是賊的後代。
“我的先天劍骨,被玄塵的祖師爺盜走,植入了他的後人體內,代代相傳。”
“這就是林月瑤所謂天生貴體的真相。”
原來是這樣。
原來師姐那高人一等的天賦,那讓師父視若珍寶的體質,根本就是偷來的!
而我,從小為這個賊人擋災,為她流血,為她掏出靈力,甚至差點為她送了命。
何其可笑!
“那場鬼親儀式,是我布下的局,一個請君入甕的複仇之局。”
“隻是沒想到,入甕的不是她,而是你。”
封淵看著我,眼裏第一次有了些別的情緒。
“你的體質很特殊,至純至陰,是容納煞氣的絕佳容器。”
他向我提出了一個交易。
“我教你真正的鬼道修行之法,讓你擁有複仇的力量。”
“而你,幫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複仇。
這兩個字像一簇火苗,點燃了我心中早已堆滿的幹柴。
我想起了太多事。
想起師姐每次修煉遇到瓶頸,師父就毫不猶豫地將我綁在石柱上,用陣法強行抽取我的靈力渡給她。
我想起師姐下山曆練,遇到凶險的妖邪,師父就拿我當誘餌,讓她在最後關頭出來,輕鬆收獲所有人的讚譽。
我想起外公留給我唯一的遺物,那塊能溫養魂魄的暖陽玉佩。
林月瑤看見了,非說喜歡。
我死死攥著不給,那是外公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她便跑到師父麵前哭訴。
師父二話不說,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他從我手裏搶走玉佩,遞給林月瑤,嘴裏說著。
“那玉養人,你命賤,不配戴。”
“能幫上你師姐,是你的造化。”
又是造化!
我的一切犧牲,在他眼裏,都是我應該感恩戴德的“造化”!
新仇舊恨,一樁樁一件件,在我腦海裏炸開。
憑什麼賊人可以風光無限,受盡寵愛!
我就要生來低賤,任人宰割!
我抬起頭,眼裏再也沒有了軟弱。
我看著封淵,說道:“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