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姐姐都是玄學大師的弟子。
但隻有當師父需要為姐姐逆天改命時,才會想起我。
我被煞氣侵蝕得渾身發冷,連站都站不穩的時候,師父把姐姐護在身後,冷眼對我說:“她是你師姐,天生貴體不能損。你命格普通,替她擋點煞是你的造化!”
這次,姐姐為求姻緣強行結鬼親,被惡鬼反噬,師父準備用我的命格替她做最後的獻祭。
卻在開壇做法前,發現我人不見了。
氣得師父破口大罵:“孽徒!這點犧牲都不肯,難道要眼看你師姐死嗎!”
但師父不知道的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早被那惡鬼當成姐姐,拖進了鬼門關,成了新的鬼新娘。
意識墜入無邊血海,四周全是鬼哭狼嚎。
我死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一股巨力就將我的魂魄扯進一個更深、更冷的地方。
陰風刮得我魂體刺痛。
“就是你,敢與本王結親?”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抬頭,一個男人就站在我麵前。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喜服,身上下卻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他掐住我的下巴,力道非常大。
我動不了,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隻能任由他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在我身上審視。
記憶的碎片在腦中炸開。
師姐林月瑤為了嫁入豪門,竟想出了結鬼親的法子,借鬼神之力強求一段姻緣。
師父玄塵居然也同意了。
做法那天,師父將我叫到法壇前。
林月瑤剪下一縷頭發,又拿筆要在婚書上寫下生辰八字。
她手腕一頓,看向師父。
師父看都沒看我一眼,對林月瑤說:“用蘇念的。”
我的心,在那一刻就涼透了。
“師父,不行!結鬼親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師父卻冷眼看著我:“她是你師姐,天生貴體,不能有任何損傷。”
“你命格普通,替她擋點煞氣,是你的造化!”
又是這句話。
從小到大,師姐修煉遇上瓶頸,就抽我的靈力去衝關。
師姐下山曆練遇到妖邪,就用我做誘餌,她坐收漁翁之利。
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是這麼來的。
我認了。
可這次是結鬼親!
是會死人的!
我不想死,可我沒得選。
師父捏著我的手,逼我按下血手印。
婚書燒成灰燼的那一刻,法壇上的蠟燭瞬間變成了慘綠色。
狂風大作,她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是即將得償所願的狂喜。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一股黑氣從地底冒出,直直衝向她的麵門。
林月瑤尖叫一聲,被黑氣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
她美麗的臉飛快地衰敗下去,靈力在她體內四處亂竄,潰散一空。
“瑤兒!”師父衝過去抱住她。
然後,他轉過頭,用一種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眼神看著我。
“孽徒!定是你命格汙穢,衝撞了儀式!”
他一掌將我拍翻在地,胸口一陣翻江倒海。
“師父,不是我......”
“閉嘴!”
他根本不聽我解釋,“瑤兒若是有事,我就將你活祭了,以命換命!”
我趴在地上,看著師父抱著林月瑤匆匆離去的背影。
原來,我連做個替身都不配。
我隻是個隨時可以犧牲的器皿。
鬼門關內,那男人冰冷的手指還在我的下巴上。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抓起我的手腕。
一股更冷的鬼氣探入我的魂魄。
“不對。”
他鬆開我,眉頭皺起,“你的魂魄至純至淨,並非施術之人。”
就在他話音落下,準備捏碎我魂魄的那一刻。
我體內那些常年替林月瑤吸收,讓我痛苦不堪的駁雜煞氣,突然瘋了一樣暴動起來。
這些煞氣與他身上的鬼氣,竟產生了詭異的共鳴。
他愣住了。
那雙死寂的眼裏,第一次閃過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