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知暖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眼中沒有半點波瀾。
她慢慢偏過頭,重新閉上眼睛,就像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謝景佑死死盯著她側臉的輪廓,胸口劇烈起伏。
他等了足足三分鐘,等來的還是死一般的沉默。
“好!很好!”
他咬著後槽牙,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繼續裝啞巴吧!”
他轉身大步走向門口,用力推開病房門。門撞到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整個樓層都能聽見。
走廊裏幾個護士嚇得縮了縮脖子,謝景佑瞪了她們一眼,腳步聲漸行漸遠。
接下來的幾天,他再未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林茵茵愈發張揚的朋友圈。
摩天輪最高點接吻的照片,配文【他的恐高症隻為我克服】。
海邊夕陽下纏綿的剪影,寫著【謝總說這裏的日落,不如我耀眼】。
甚至還有一張疑似孕檢單的角落,配上曖昧的【希望是個像他的寶寶】。
每一張照片裏,謝景佑的側臉都清晰可見。
若在從前,這些畫麵足以將江知暖的心淩遲千萬遍。可如今,她隻是平靜地劃過去,內心再無波瀾。
她清楚,這是謝景佑逼她低頭的手段。
但他不明白,當一個人連心都死了,又怎會在意這些拙劣的表演,現在的她已經不在乎了。
本以為,日子會這樣相安無事到她離開。
直到這天,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嘈雜。
“林小姐,謝總明確吩咐過,除了他和醫生,誰都不能進。你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要不你打電話問問謝總。”
保鏢的聲音透著為難。
林茵茵不爽地叫囂著,“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現在天天陪在謝總身邊的是誰?裏麵那個早就是棄婦了!識相的就讓開,否則我一句話,你們全都滾蛋!”
保鏢們回想起這階段謝景佑的態度,短暫地陷入沉默。
思索良久後,他們終究是選擇讓林茵茵進了病房。
她踩著高跟鞋走進來,目光嘲諷地看向江知暖。
“夫人,看到謝總最近是怎麼陪我的了嗎?”
她紅唇勾起,“他連碰都懶得碰你了吧?一個渾身鹹魚味的女人,早就配不上謝太太這個位置了。識趣點,趕緊滾,把謝太太的位置讓給我。”
江知暖深吸一口氣,看向她。
“來質問我前,先搞搞清楚。是你那位謝總,不肯放我走。他沒告訴你嗎?看來你也沒那麼重要。”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火辣辣的痛感瞬間炸開。
林茵茵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還敢挑撥?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謝總現在心裏隻有我!”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謝景佑冰冷的聲音:
“誰讓你來的?”
林茵茵瞬間變臉,泫然欲泣地轉身:“謝總,我隻是想來安慰夫人,告訴她我懷孕了,讓她別為失去孩子太傷心。”
謝景佑卻徑直繞過她,走到江知暖麵前。
他指尖輕輕觸上她臉頰的紅痕,眼神驟然陰鷙。
“你打的?”
不等林茵茵辯解,他反手一記更狠的耳光將她扇倒在地!
“誰給你的膽子動她?”
謝景佑居高臨下,字句如冰刃,“你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容器,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林茵茵捂著臉,難以置信:“謝總!你怎麼能......”
“我選你,隻是舍不得暖暖再受生育之苦。”
他語氣殘忍,“可現在,你竟敢傷她——”
“掌嘴!打到她記住自己的身份為止!”
他看向一旁的保鏢,冷聲吩咐道。
林茵茵看著向她靠近的保鏢,連忙向他求饒。
“謝總,原諒我這次吧,以後我都不會了。”
“打,還在等什麼?”
謝景佑再次吩咐道。
響亮的耳光聲不絕於耳。
過了沒一會,林茵茵突然蜷縮在地,臉色慘白。
“啊!我的肚子,謝總,孩子,我們的孩子......”
謝景佑臉色驟變,一把抱起她衝出門外。
“醫生!快叫醫生!”
腳步聲和慌亂的呼喊迅速遠去。
病房裏驟然安靜下來。
江知暖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依舊發燙的臉頰。
原來,心死之後,連這一幕荒唐的鬧劇,都激不起絲毫波瀾了。
謝景佑突然跑回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她拖向手術室。
她還沒搞清楚狀況時,謝景佑已經開了口,“抽她的血!她和茵茵一樣是熊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