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盯著兩團黑眼圈,回到公司收拾個人物品。
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麵的景象讓我心頭一刺。
原本屬於我的私人物品被胡亂塞進幾個紙箱,堆在角落。
而我的位置上,已經擺上了許薇的照片和裝飾。
她正坐在我的椅子上,悠閑地塗著指甲油。
“你來啦?”她頭也不抬,“我幫你收拾了一下,有些沒用的舊東西,我看著礙眼,就幫你扔了。”
我一眼看到垃圾桶裏那本手工相冊。
那是我和江辰創業初期,最艱難的時候,我記錄下的點點滴滴,裏麵還有我們第一張簡陋辦公桌的合影。
“許薇!”我怒火中燒,“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還給我!”
她終於抬起頭,笑得得意:“哦,這本破相冊啊?這有什麼好寶貝。阿辰也說,那些寒酸的過去,不提也罷。”
她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壓低聲音,語氣帶著曖昧的炫耀:“畢竟,我們現在要展望的是更美好的未來,就像......昨晚一樣。”
最後這句話像根毒刺,狠狠紮進我心裏。
我想到昨晚的那張照片,想到江辰的徹夜不歸。
一時間,所有的委屈、憤怒和背叛感瞬間衝垮了我的理智。
“知三當三!你不要臉!”我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許薇臉上。
許薇驚呼一聲,捂住臉,瞬間眼眶就紅了。
“夢然姐,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打我...... ”
與此同時,江辰暴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喬夢然,你在幹什麼!”
他大步衝進來,一把將我推開,護在許薇身前。
看見許薇臉上的紅痕,江辰的眼神頓時像刀子一樣刮過我。
“阿辰,不怪夢然姐......”許薇依偎在江辰懷裏,抽泣著,“是我不好,我不該勸夢然姐看開點,接受現實......”
“她打你還有理了?”江辰心疼地看著她,轉而對我厲聲道,“喬夢然,給許薇道歉!”
我看著他護著另一個女人的樣子,心冷得像冰。
“我憑什麼道歉?她扔了我的相冊,還......”
“一本破相冊而已!”江辰不耐煩地打斷我,“許薇現在是人事總監,整理辦公室是她的職責!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像個潑婦!”
“潑婦?”我笑了,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江辰,你為了她,這樣說我?”
“道歉!”他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我倔強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懵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對我動手。
許薇在他身後,嘴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得意。
臉上的痛,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原來心死不是一瞬間的崩塌,而是最後那點溫熱也徹底熄滅的聲音。
我沒再看他們倆一眼,而默默抱起地上那個紙箱,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你去哪......”
身後,江辰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
我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沒有回頭。
心底那潭死水,泛起了一絲極微弱的漣漪。
可下一秒,許薇帶著哭腔的嬌柔聲音立刻切斷了這點微瀾。
“阿辰,我的臉好疼......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破相了?”
我聽見江辰立刻轉身的腳步聲,也聽見他溫聲安撫:“別怕,讓我看看......”
那點微弱的漣漪徹底平靜,死水再無波瀾。
我挺直脊背,再也沒有任何停留。
站在公司大門外,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律師的電話:“張律師,麻煩你,幫我草擬一份離婚協議。”
掛斷電話,天空竟毫無征兆地下起了大雨。
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我的頭發和衣服。
淚水混著雨水滑落,分不清彼此。
我抱著沉重的紙箱,一頭紮進雨幕,狼狽地衝向停車場。
就在這時,頭頂的雨突然停了。
一把黑色大傘,穩穩地撐在了我的頭頂。
我愕然回眸,撞進一雙深邃而關切的眼眸裏。
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風衣,身姿挺拔,氣質矜貴。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更成熟的痕跡,卻依舊俊朗得令人側目。
“宋......燁霖?”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眼神溫柔:“夢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