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後整整一個星期,林璟野的身影再沒出現在病房門口。
她太了解林璟野了,那人骨子裏的清冷像結了冰的湖,若不是林爺爺,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踏進這間病房。
她早知道,林璟野的溫柔不會長久——可沒關係,她在醫院裏有了個新朋友。
那是隻流浪狗,毛色軟絨絨的,看著機靈,其實有點笨。
哪怕她故意把它的骨頭藏起來,它也不惱,反倒顛顛地把新找到的骨頭叼到她麵前,尾巴搖得像朵花。
它總圍著她轉,黏人的模樣像極了從前追著林璟野跑的自己,可江瑟瑟卻盼著它別像自己——她給它取名“幸福”。
就是想讓它能安穩過日子,別像她這樣,一輩子都困在不幸裏。
有了“幸福”後,江瑟瑟的狀態好了不少。
從前總悶在病房裏的她,開始天天牽著狗在醫院花園裏轉,連護士都說她眼裏多了點光。
她想著倒時候要把“幸福”一起帶走,這樣她就不會再孤單了。
可這天早上,她找遍了整個醫院,都沒看見“幸福”的影子。
直到巷口突然炸響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
“啊!我的腳!”
江瑟瑟急忙趕到巷口,卻撞見:
幸福弓著背、炸著滿身毛,正對著餘歡歌狂吠不止。
她慌得立刻蹲下身,伸手去攏幸福:“乖,別叫了!”
幸福一瞥見她的手,立馬收了所有凶相,耷拉著尾巴蹭過來,乖乖閉了嘴。
這副模樣徹底惹惱了餘歡歌,她捂著腳,眼睛瞪得通紅,惡狠狠衝江瑟瑟吼:“江瑟瑟!這野狗果然是你的!你敢放它咬我?!”
她剛想開口,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林璟野的車幾乎是甩著尾停在巷口。
“阿歡!”林璟野推開車門就衝了過來,一把將餘歡歌護在身後,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著江瑟瑟和她懷裏的幸福,“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阿璟......我隻是想看小狗可愛想抱抱它......我知道江小姐不喜歡我,但我沒想到她居然放狗咬我…”
“好疼......它好凶,我好害怕......”
餘歡歌把腳踝湊到林璟野麵前,那道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她哭得肩膀發抖,模樣可憐極了。
江瑟瑟抱著幸福,聲音在風裏發顫:“是她先踢幸福的,幸福隻是......”
林璟野帶著怒氣的聲音打斷了她,“江瑟瑟,你還是死性不改。”
他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按著,聲音冷得嚇人:“你不是喜歡狗嗎?我讓你看個夠。”
不過三分鐘,十幾輛黑色越野車呼嘯而至,幾十個穿著黑衣的壯漢湧進狹小的巷子,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不!你們要幹什麼!別碰我!”
江瑟瑟抱著幸福往後退,可壯漢們已經圍了上來,有人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幸福從她懷裏搶了過去。
“按住她!”
林璟野的命令落下,立刻有兩個人架住江瑟瑟的胳膊,她掙紮著,哭喊著。
餘歡歌靠在林璟野懷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又立刻換上害怕的表情,往林璟野懷裏縮了縮。
江瑟瑟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眼淚已經流幹了,眼睛空洞。
她看著垃圾桶旁的幸福,心裏像被掏空了一樣,連疼都感覺不到了。
這時,林璟野的聲音再次響起,冷得像寒冬的風:“把她關進鐵籠裏。”
車廂門打開,沉重的鐵籠被拖拽著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哐當”聲。
十幾條體型碩大的惡犬被壯漢牽了過來,它們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對著鐵籠低吼,涎水順著嘴往下滴,眼神裏滿是凶狠。
壯漢們拖著江瑟瑟往鐵籠走,她像沒了骨頭一樣,任由他們拖拽,指尖在地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哐當!”
鐵籠門重重關上,落鎖的聲音清脆而殘忍,像敲在江瑟瑟的心上。
惡犬們立刻圍了上來,腥臭的口水濺在她的臉上和衣服上,它們對著她低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江瑟瑟蜷縮在鐵籠的角落,身體抖得像篩糠,隻有胸口劇烈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林璟野走到鐵籠前,彎下腰,眼神裏的冰冷幾乎要溢出來,他一字一句地說:“江瑟瑟,你要是再肆意妄為下去,這個婚,你就別想結了。”
腳步聲漸漸遠了,巷子裏隻剩下惡犬的低吼和她自己的呼吸聲。
江瑟瑟靠在冰冷的鐵欄上,她閉上眼,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有的砸在鐵欄上,有的滴進衣領裏,涼得刺骨——不想結婚的人明明是他,從始至終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