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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

直到天亮，搬家公司敲響家門的那刻。

工人們利落地將打包好的行李搬出這間我生活了五年的家。

動靜驚醒了秦沉光，他猛地拉開門，睡意全無：

“江書瑤，你玩真的？”

我沒理會，將最後一個箱子封好起身。

他伸手想抓我卻撲了個空。

再開口時，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嶽母的事我道歉行不行？就為這點小事你至於嗎？”：

“離婚協議昨晚就給你了，簽好字後，聯係我的律師！”

說罷，我懶得再給他一個眼神，徑直離開。

“行！江書瑤，你等著，有你後悔的那天！”

身後傳來秦沉光氣急敗壞的聲音，可我卻一刻都沒停留。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新公寓，本以為等著離婚冷靜期結束就可以徹底和秦沉光劃清關係。

沒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

沒過幾天，我就在同城熱門刷到直播推送——

【知名畫家秦沉光在線傾訴：婚姻破碎，嶽母離世，藝術如何救贖？】

直播間裏，秦沉光一身素衣，麵容憔悴：

“我嶽母剛去世，我悲痛萬分。可我的妻子竟逼我把親生母親的照片貼在她的骨灰盒上......”

他聲音哽咽，眼神卻難掩‘赤誠’：

“難道我不願讓自己母親替嶽母去死，錯了嗎？”

身旁的蘇吟適時遞上紙巾：

“沉光哥沒錯！是書瑤姐執念太深，她甚至把阿姨的骨灰倒進掃地機器人裏，阿姨將書瑤姐養大，可她卻為了一己私欲，讓親生母親，死無全屍......”

他們一唱一和，將我塑造成刁鑽惡毒的女人。

評論區裏，不明真相的觀眾被引導煽動：

【天啊！我找茬都想不起來這種辦法！太缺德了！】

【這得多大的婆媳矛盾啊，還能這麼詛咒婆婆？】

【秦畫家太可憐了！遇人不淑！】

眼見節奏帶的差不多，秦沉光擦了擦眼角，終於說出了直播的真實目的：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會振作起來的。雖然這段婚姻讓我很痛苦，但我相信藝術會在苦難中開花......”

他轉身拿出幾幅油畫：

“這些都是我在最痛苦的時候創作的，每一筆都是血淚......”

【太抽象了，必須拍一個欣賞一下！】

【八卦我不白聽，我要兩幅！】

很快，秦沉光那些積壓已久、無人問津的畫作，瞬間被貼自詡正義的網友搶購一空。

與此同時，評論裏對我的人身攻擊愈發嚴重。

我氣得渾身發抖，不願再成為秦沉光賣畫的噱頭，衝動之下我開啟直播申請了連麥。

連線接通的那一刻，我對著鏡頭竭力辯解：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死的人確實是我婆婆，是他挪用手術費給女助理買房，才導致婆婆離世的！”

可惜沒人相信我的話。

【證據呢？空口無憑誰不會說？】

【這女人瘋了吧？開始編故事汙蔑秦畫家了！】

【看她那樣子就不是好人！一臉xx長相！】

很快，我的新住址也被人扒出：

【這不是我們小區3棟一單元的江書瑤嗎？姐妹們，為正義發聲的時候到了！】

還沒等我從評論區洶湧的惡意中回神時，家門突然被敲響：

“開門！滾出來給秦畫家道歉！”

“有本事詛咒老人，沒本事線下碰碰嗎？”

“我知道你住這，快開門，賤人！”

聽到屋外 傳來的聲音，秦沉光眼角閃過一絲得意：

“書瑤，別執著了，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乖乖回來讓我好好照顧你吧......”

話音未落，我媽端著水果的身影突然走進鏡頭。

她看看臉色蒼白的我，又看看屏幕裏的秦沉光，滿臉疑惑：

“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