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是沒想到,時隔多年的第一句話,竟是讓我別欺負這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說實話,我還挺傷心的。”
我把頭埋得很低,看不清臉上有什麼情緒。
被拐賣的這八年,我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哥哥為了保護我,被打得渾身是傷的樣子。
他用小小的身軀,把我護在懷裏。
“我不允許你們欺負我妹妹。”
他呆愣的看了我半天,最後視線停留在我的婚服上。
被關進警察局那天,我穿的是婚服,現在被放出來了,我隻能將就著繼續穿。
“晚晚心思單純細膩,你別說這樣的話讓她傷心。”
“警察不是說你把你老公都砍傷了嘛,這些年你肯定也沒遭受什麼欺負。”
“但晚晚和你不同,她是被我們嬌養長大的,不像你連自己老公都敢砍。”
他心虛的找補,連我的眼睛都不敢看。
我抬手看了眼藏在婚服下無數個結痂的傷疤,最終選擇一言不發。
算了,隻要能逃離那個吃人的地方,哥哥不愛我了也沒關係。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的某個地方,痛得我一時忘了怎麼呼吸。
我的性情從小淡漠,隻有哥哥和媽媽是我的例外。
如果說哥哥第一眼看到我的情緒是震驚,那第二眼就是害怕。
那眼神我太熟悉了,跟我小時候每一次被打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僵持了許久後,還是媽媽出來打圓場。
“瑾語,你說什麼呢?”
“她可是和你一母同胞的妹妹,這些年肯定遭受了不少委屈才逃出來。”
隨後媽媽又把黎晚晚帶到我麵前。
“昭言,你不在的這些年,我整天以淚洗麵,要不是晚晚陪在我身邊,我早都活不下去了。”
“看在我的份上,和晚晚好好相處好嗎?”
回去的路上,她們一家3口在後座聊得不亦樂乎。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黎晚晚坐在中間撒嬌地挽著媽媽和哥哥。
“爸爸答應我了,初中畢業晚會要送我一套價值千萬的珠寶。”
“到時候我要請我的同學全都來家裏玩,媽媽哥哥你們到時候可不能缺席哦。”
在這溫馨的時刻,我出言打破了她們的談話。
“爸爸為什麼沒有來。”
“我被拐賣那麼長的時間,他有提起過我嗎?”
後座安靜了好半天,連媽媽都沉默了。
“他......他雖然嘴上沒有提,但心裏還是想著你的。”
那就是,沒有提及過我。
到了黎家,從外表看還是那棟熟悉的別墅,隻是裏麵的裝修全都大變樣了。
原因是,黎晚晚不喜歡原來的裝修風格。
“爸爸,我回家了,你有沒有想我呀!”
一到家,黎晚晚就迫不及待的抱緊沙發上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當然想我們晚晚啦,爸爸給你買的珠寶在房間,快去看看喜不喜歡。”
我站在一旁,像個外人。
過了許久,爸爸才別扭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回來了,就跟晚晚好好相處。”
“我可是聽說了,你是砍傷了人,才被抓進警局的。”
“還有你那身衣服,還不趕緊換掉,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聲音冷漠得像是在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
“哥哥,快陪我去房間看看珠寶。”
黎晚晚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黎瑾語溫柔應答,轉身上樓。
看著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我臉上沒什麼表情。
沒有傷心,也沒有恨。
我無視他臉上的嫌惡,平靜的坐在他身旁。
“爸爸,你覺得我是個很壞的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