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懷孕後,堅信肚子裏的我是她死去老公的轉世。
隻因她能聽到我龍鳳胎姐姐的心聲,
姐姐哭著對媽媽說:
“媽媽,他又踢我了,他要像上輩子一樣拋妻殺子!”
媽媽瘋了,她抱著肚子喃喃自語。
“老公,這輩子你哪兒也別想去。”
為了讓我永遠“陪伴”她,她拒絕出門,從不產檢。
更是翻出亡夫留下的安眠藥,一口氣吞了整瓶。
她要帶著我和姐姐,一起為她的愛情殉葬。
我最後一次掙紮的動了動。
“媽媽,明明姐姐才是那個撒謊精小三。”
......
媽媽撫摸著孕肚,聲音癡迷。
“老公,你聞到了嗎?”
“這是你最愛吃的湘妃辣子雞,我特意為你做的。”
濃烈辛辣的汁水瞬間灌滿了整個羊水,嗆得我猛烈抽搐
我感覺自己快要被活活淹死在這片辣椒海裏。
我隻是一個尚未成型的胎兒,無法承受這樣強烈的刺激。
可媽媽卻像感覺不到一樣,貪婪地大口吞咽著。
眼淚混著紅油從她眼角滑落。
“老公,這就是我們愛的味道,對不對?”
“辣得心口都在燒,就像我愛你一樣,是不是?”
我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拚命想躲開這股灼燒感。
而我身邊的另一個存在,我的龍鳳胎姐姐裴念,卻發出了滿足的歎息。
她喜歡,她竟然喜歡這種味道。
媽媽似乎覺得這還不夠。
她從首飾盒裏翻出一枚男士尾戒,那是“我的前世”——季洵戴了十年的遺物。
冰冷的金屬隔著肚皮,用力地按在我所在的位置。
我脆弱的骨頭被硌得生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用我們的戒指重新套牢你,這輩子,你都別想再離開我。”
就在這時,另一道微弱的意識在媽媽的腦海裏響起,帶著哭腔,又嗲又作。
“媽媽,他又在看我了......他用看那個女人的眼神看我......”
那是我素未謀麵的龍鳳胎姐姐,此刻正扮演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
媽媽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
“這個賤種,又在勾引你!”
她口中的“賤種”,指的是我的姐姐。
在她扭曲的認知裏,我是亡夫季洵的轉世,而姐姐,是破壞我們“姻緣”的第三者。
“阿洵,你不可以看她,你的眼裏隻能有我!”
媽媽的手指攥得發白,尾戒在我身上按得更深了。
我感覺自己的肋骨快要被碾碎。
姐姐的哭聲愈發柔弱:“媽媽,我好怕......他剛剛用心靈感應威脅我,說如果我再亂說話,他出生後就會把我掐死......”
好一招惡人先告狀!
“他怎麼敢!”
媽媽猛地站起身,衝進廚房,拿起一把水果刀。
外公正好進門,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岑清!你瘋了!快把刀放下!”
媽媽岑清卻置若罔聞,她通紅著雙眼,將鋒利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小腹。
“阿洵,你告訴我,是不是隻要她死了,你就不會再被她迷惑了?”
外公衝過來,一把奪下她手裏的刀。
“岑清!你清醒一點!就算那是人工受孕的孩子,也是你的親骨肉啊!”
“不!”媽媽歇斯底裏地尖叫,“她不是我的孩子!她是來搶走我老公的狐狸精!我懷上阿洵的轉世,她卻厚顏無恥地跟了過來!”
外公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季洵已經死了三年了!你肚子裏的,是你的孩子,不是你死去的老公!”
“他沒死!”媽媽捂著耳朵尖叫,“他隻是換了一種方式陪著我!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她猛地推開外公,把自己關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鎖上了門。
房間裏,她抱著肚子,一遍又一遍地對我哭訴。
“阿洵,你別怪我,我隻是太愛你了。”
“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
她的哀求,讓我感到一陣窒息。
我隻是一個胎兒,甚至連眼睛都還沒發育完全,卻要承受一個成年人病態的愛與占有欲。
而我的姐姐,那個真正的惡魔,正躲在暗處,享受著她一手導演的這場好戲。
她又在媽媽腦海裏輕聲啜泣:“媽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媽媽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
“不,不是你的錯。”
她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包季洵生前常抽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