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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安南侯夫人這宴席是在三日後,秦意濃原本便想著借著什麼由頭與秦雲素一道去,卻沒有想到她直接開口了。

她抬眸看向秦雲素,見她笑麵盈盈,心中的警鈴一下便響了。

秦意濃壓下心中的慌亂,望向大夫人懷中的沈遇安,眨了下眼。

她想叫沈遇安記住他們的約定。

不負秦意濃所望,遇安悄悄從大夫人懷中鑽出身來,唇角咧開笑。

這是對秦雲素都沒有過的、望向母親似的傾慕。

秦雲素冷眼將這場景盡收於眼底。

她感受著額間那一絲絲的疼痛,如今,她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從聽泉齋出來後,秦雲素躲過想要上前來攀談的秦意濃,徑直回了枕溪閣。

一進屋內,春朝便急忙湊上前來,小心地想給秦雲素上藥。

“便是這麼多年,夫人您做的也足夠好了,可大夫人她如何就瞧不見呢!”

春朝從瓷白的小盒中挖出藥膏來,仔細塗在秦雲素額間傷口上。

額間上傳來細細的疼痛,可終究是能忍的。

秦雲素掀開眼簾,剛要說些什麼,便傳來男人聲音。

“這是怎麼了?”

她抬眸,與沈時璋那一雙清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撞上。

春朝見他回來了,站起身來便想替秦雲素說些什麼。

可還未等她開口,秦雲素便道:“無事,不小心撞的罷了。”

她了解沈時璋的性子,在母親與她之間,他永遠都是選擇孝道。

沈時璋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皺,瞧了她額間上傷口不深,便不再說什麼。

“我今日留後院用膳。”

他驀地開口,“遇安如今大了,若得空便與他多親近。好歹,你是他母親。”

聽著沈時璋這話,秦雲素隻想發笑。

前世,沈時璋說過同樣的話。那時的她尚且放在了心裏。

日日不落的湯羹、冬日裏親手縫的護膝,甚至於剜她心頭血入藥...

對沈遇安,秦雲素自認做到了母親應盡的所有。

可最終...

胸口悶意愈發強烈,秦雲素掀開眼簾,瞧見沈時璋站在原地,明擺著等她來替自己寬衣。

秦雲素板著臉。

“春朝,替二爺寬衣。”

嫁進沈府這麼多年,秦雲素操持得體,便是在內宅之中對著沈時璋也是溫柔小意,這般親近的活從不假手於人,便是有孕之後也是如此。

而如今...

春朝麵色一變,急匆匆開口:“夫人,奴婢這...”

她猶豫著看了沈時璋一眼,又重重壓下頭來,不敢摻和這夫妻間的別扭。

沈時璋立在一旁,他身上是一襲空青色長袍,身量頎長,眉目疏離。

便是單單站在這兒,冷目低垂,都叫春朝渾身一顫。

“不必了。”

不帶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

沈時璋繞過秦雲素,徑直往屏風後走,修長手指解開最頂上那顆盤扣。

秦雲素似是沒察覺到那冰封之下不滿的情緒,領著春朝便走進內室。

“夫人,您這是與二爺鬧別扭了?”

瞧見秦雲素麵上雲淡風輕,像是絲毫不顧及二爺的情緒,春朝心中湧現出一股怪異感。

這麼多年,即便當初二爺發令將小少爺送到聽泉齋。

夫人哭腫了眼都未曾改變二爺想法,短暫地賭氣泄憤時,都會下意識替二爺備好上朝穿戴的衣裳頭冠。

這一回,倒像是...

她當真毫不在意一般。

秦雲素不開口解釋,春朝也是懂規矩的,問過一句她不答,便不會再問。

相比如今在她跟前的沈時璋,叫秦雲素更憂心的,便是三日後安南侯府的宴席。

方才在聽泉齋解釋自己那一巴掌,秦雲素的話倒沒有完全的扯謊。

想要做三皇子的伴讀,安南侯夫人的確是不二的橋梁。

可上輩子,沈遇安是因為她,最後沒能成為三皇子的伴讀。

“在想什麼?”

秦雲素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脫口而出:“三皇子伴讀,便這般看重生母嗎?”

下意識說完,秦雲素才猛地回神。

沈時璋長身立在一旁,視線凝在她肩上,倒叫她心下一顫。

“我...”

秦雲素慌亂地想要找補。

沈時璋開口打斷:“伴讀一事,終究看遇安自己。”

若是不成,便是學業不精,與她無關。

秦雲素一頓,她隱隱覺得沈時璋這,好似是寬慰她?

可尚未等她細究,沈時璋闊步向前,落座軟凳上。

“三皇子喜武,遇安擅文,陛下是想糾糾三皇子性子,但...”

沈時璋猶豫一瞬,壓住了接下來的話,“此事利弊摻半,全看他如何作為。”

秦雲素好奇地瞅他一眼。

沈時璋平日之中話少得很,如今倒是稀奇。

“若他沒當成,也無妨?”

前世,因為她,叫伴讀之位落入另一位官家子弟。

大夫人險些氣急攻心,醒來後便逮著她便是一頓好罵,旁支的媳婦也有意無意拿此事奚落她。

便是多年後,這事在她心中尤是根刺。

沈時璋掀眸,猶豫。

“無妨。”

聽見沈時璋的話,秦雲素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她唇瓣動了動,卻都說不出話。

“不過,若是能成,那是他的造化。”

秦雲素微頓,頷首。她視線偏轉,避開沈時璋落在地下的倒影。

牆角青銅冰鑒浮起嫋嫋白煙,整室的暑氣都化了,隻留下潤潤的涼意。

秦雲素隻覺自己身上衣裳似是有些單薄。

“我知曉了。”

前世因她而失了的伴讀之位,這一世,她便盡力替沈遇安拿回來。

便是當做...為他生母,做的最後一件事。

心中存了事,秦雲素便未曾執拗地想要趕沈時璋走。

她不說話,沈時璋往日也是話少的性子,於是,白日到黑夜,枕溪閣靜得像一灘水。

直到次日一早。

桌案上小山似疊起的宗賬,秦雲素擱了筆,揉了揉酸澀的手腕,便聽見外邊吵吵嚷嚷。

“我不要回這!帶我回聽泉齋!該死,別扯!小爺我要罰你月錢!扣你銀子!這幾日都不讓小廚房給你吃紅燒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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