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過的學生把她送進了醫院。
一個護士語氣歎息:“你這被灼傷的麵積太大,送來得又太晚,肯定是要留疤了。”
“真可憐,身邊還沒個人照顧,剛剛骨科診室接收的那個女生,什麼事也沒有,男朋友卻心疼得不行,連喝口水都要親自喂她。”
紀翡嘴角扯出苦笑。
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也不會想到路淵那樣冷漠理性的人,會為了莊茗芷露出那樣關切心疼的表情。
愛與不愛的對待,果然是天壤之別。
她養傷期間,路淵破天荒地來到她病房裏。
“茗芷說那天你擋在她麵前才害得她滑倒,等你出院後,記得去和她道歉。”
聽著他公事公辦的冷漠語氣,紀翡幾乎要被氣笑:“她潑我一身硫酸,你讓我去給她道歉?路淵,你沒有心!”
路淵看著她滿身的紗布,眼裏閃過一絲不忍,最終皺眉道:“我知道你記恨她誣告你的事,小姑娘一時胡鬧而已,你別和她計較。”
“她害我含冤入獄,害我父母雙亡,在你眼裏隻是小姑娘胡鬧?她就是故意的!”紀翡恨得牙齒都在打顫,“一年前的事我沒有證據,現在她潑我硫酸證據確鑿,我一定會讓她受到製裁!”
路淵眼底那抹不忍漸漸化作不耐和厭煩:“紀翡,適可而止。”
“沒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傷害她。”
他語氣裏充滿維護,紀翡本已麻木的心臟還是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出院後,她果斷地來到警察局報案。
回家路上,紀翡突然感覺身後一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踹倒。
她被蒙住頭拖進巷子裏,一群人朝著她拳打腳踢。
紀翡的身體各處不斷傳來鈍痛,很快她就感覺自己鼻腔和嘴裏浸滿了鮮血。
不知這場毆打延續了多久,直到她奄奄一息時,為首的人才踩著她的頭道:“路先生說了,先給你個小教訓,以後別想著告莊小姐,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一頓打的事了!”
紀翡徹底崩潰。
原來,這一切的痛苦都是路淵給她帶來的!
他不僅縱容莊茗芷傷害她,甚至自己也要親自找人“教訓”她!
紀翡渾身顫抖地從地上爬起來,想到雙親為自己的冤案奔走時,說不定也受過這樣的“小教訓”,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幾天後,她前去取出了父親的骨灰和母親的一些遺物。
她要帶著與家人有連結的物品出國,徹底離開路淵。
她回到房間後不久,莊茗芷就衝了進來:“紀小姐,你記恨我可以衝我來,為什麼要刻意損壞試驗樣品!”
“那是阿淵近期最重要的一個實驗,因為你的失職,全都毀了!”
紀翡臉色一凝:“我沒有!”
下一秒,路淵滿臉怒意地出現在莊茗芷身後:“樣品隻有你和茗芷經手,除了你,沒有別人。”
紀翡聽出他對莊茗芷的偏信,氣得渾身發抖:“我沒有做,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實驗室監控。”
她說完轉身就想走,莊茗芷趾高氣昂地扯住她:“站住!”
紀翡護著懷中的骨灰盒,下意識擋開莊茗芷。
爭執之間,路淵看到她幾乎要推倒莊茗芷,一時怒意更勝,直接奪過那盒子往窗外一扔!
“不要——”紀翡聲線都在顫抖,瘋了一樣撲向窗邊,卻見那盒骨灰散落了一地。
“既然死不承認,那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出來!”
路淵漠視著她滿臉崩潰的淚水,帶著莊茗芷快步離開。
落鎖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紀翡的心瞬間沉入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