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毯子下,小貔貅似乎被驚擾,不滿地甩了甩尾巴尖上那個轉個不停的小元寶。
它抬起頭,用那雙濕漉漉的、金色的眼睛,好奇地看向白硯。
空氣死寂。
小林倒吸一口冷氣,眼睛一翻,直接軟倒在地,暈了。
我絕望地閉上眼。
完了,全完了。
白硯會把我當成怪物,把我的公司碾碎,把我和這個小怪......我的孩子一起......
預想的暴怒沒有到來。
我聽到了一聲極輕的,幾乎不可聞的歎息。
帶著一種讓我無法理解的如釋重負?
我在這個猜測裏驚疑不定地睜開眼。
看到白硯正伸出手指,極其小心地,碰了碰小貔貅頭頂那兩隻短短的角。
小貔貅舒服地眯起眼,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指尖。
腦中的奶音歡快地響起。
“爸爸!是爸爸的味道!”
白硯的指尖頓住了,他抬頭看我,眼神複雜得讓我看不懂。
有震驚,有審視,還有一絲懷念?
我懵了。
這是把我當成什麼別的人了?難道是替身的戲碼?
但是他白月光也能生貔貅嗎?
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我能生出來貔貅?
滿肚子的疑問堆積著要噴湧出來。
就在這時,地上的小林哼哼著要醒。
白硯一個眼神掃過去,冰冷銳利。
剛到門口的私人醫生和王助理瞬間僵住,大氣不敢出。
“處理幹淨。”
白硯命令,視線一秒都沒離開我懷裏的孩子。
王助理立刻反應過來,麻利地把小林拖了出去。
醫生也低著頭趕緊溜走,還貼心地把門帶上了。
病房裏,又隻剩下我們三個。
不,是兩人一獸。
“他......”
我看著懷裏蹭著白硯手指的小貔貅,喉嚨發幹。
“他叫你爸爸......”
白硯終於將目光從貔貅身上移開,重新落回我臉上。
那目光,像是要把我從裏到外解剖一遍。
“不然呢?”
他反問,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的孩子,不該叫我爸爸?”
他什麼意思?
我站在原地,腦子裏一片漿糊。
協議結婚那晚的混亂記憶湧入腦海。
黑暗的房間,熾熱的體溫,還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堅硬如鱗片般的觸感......
我當時以為是自己緊張產生的錯覺。
難道......
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在我腦中炸開。
我指著白硯,手指抖得不成樣子。
“你......你難道也是。”
白硯沒有回答,他隻是微微勾了下唇角。
下一刻,他的瞳孔在燈光下,驟然收縮。
變成了兩道冰冷的,金色的豎瞳。
我的瞳孔瞬間睜大了,死死捂住了嘴。
那對金色的豎瞳,非人,冰冷,卻帶著一種古老的威嚴。
白硯就那樣看著我,病房慘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平添幾分妖異。
協議結婚、富豪榜第一,原來這些光鮮亮麗的殼子下麵,藏著這樣的真相!
“你…你也是…”
我聲音發顫,後麵那個詞怎麼也說不出口。
貔貅。
所以,我生個小貔貅,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