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開了。
不是白硯。
是我的助理小林,他一臉焦急地舉著手機。
“季總,最快去瑞士的航班也要三小時後。”
我懸到嗓子眼的心,猛地砸回原地,腿軟得差點站不住。
“三小時就三小時!現在就去機場等著!”
我壓低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命令。
小林被我從未有過的嚴厲嚇到,愣了一下,才連連點頭。
“是,是,我馬上安排車在醫院後門等。”
他側身讓開,我抱著毯子裹緊的孩子,埋頭就往外衝。
走廊空曠,我的心跳聲大得嚇人。
“媽媽,”腦中的小奶音又響起來,帶著點委屈。
“我們為什麼要跑呀?爸爸已經到了呀。”
到了?
我頭皮一炸,猛地刹住腳步,驚恐地四下張望。
走廊盡頭,電梯數字正在緩緩上升。
從負一樓車庫,直奔我所在的頂層VIP產區。
負一樓!他直接從車庫上來了!
“回去!”
我幾乎是拖著發軟的雙腿,扭頭就往病房退。
“季總?”
小林不明所以地跟上。
猛地一聲關上門,我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
懷裏的小貔貅不安分地動了動,毯子縫隙裏,那該死的金光又漏了出來。
“別亮!”
我絕望地拍了一下毯子。
“唔…”腦中的聲音帶了點哭腔。
“媽媽打我。”
我頓時僵住,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湧上來。
腳步聲沉穩,有力,不疾不徐,一下下,像是踩在我的心臟上。
越來越近,停在了門外。
世界安靜了,我連呼吸都忘了。
“哢噠。”
門把手被緩緩擰動。
我像被釘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扇門向內推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鋥亮的黑色皮鞋,筆挺的西褲包裹著修長有力的腿。
然後,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白硯。
比財經雜誌封麵上更冷峻,眉眼深邃,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空蕩蕩的產床,然後,落在我身上。
以及,我懷裏那個還在發光的、蠕動著的毯子包裹。
他的視線銳利得像手術刀。
我下意識把“孩子”往身後藏。
“季棠。”
他聲音沒什麼起伏,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我兒子呢?”
兒子…
他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孩、孩子…”
我舌頭打結,大腦一片空白。
小林站在我旁邊,抖得比我還厲害。
白硯沒說話,隻是往前走了一步。
強大的壓迫感讓我幾乎窒息。
他伸出手,不是對我,而是指向我身後的毯子。
“拿來。”
兩個字,不容置疑。
我抱得更緊了,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不…不能看…”
“為什麼?”
他挑眉,眼神冷了幾分。
“協議第五條,我有權在子女出生後第一時間確認其健康狀況。”
他記得比我還清楚!
“他…他很好!”
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隻是…隻是睡著了!對,睡著了!”
“是嗎。”
白硯扯了扯嘴角,那不像笑。
他根本沒信。
他的目光越過我,落在我身後的病床上。
那張之前被我忽略的,由私人醫生安排的,號稱最頂級的進口產床。
床尾的金屬支架,接觸過小貔貅的地方,竟然......變成了暗金色!
在燈光下,泛著啞光的、屬於金屬的色澤!
不是鍍金,是真的變成了金子?!
我瞳孔地震,白硯的眼神也微微變了。
他不再理會我,直接上前,一把掀開了毯子!
刺目的金光瞬間爆發,將整個病房映照得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