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晌午,裴思棋無語的被慕容思棋從清雅居趕出來。
這人半夜叫她前來,卻隻問了她十年來的起居近況。
提到白霜雅的來曆時更是神神叨叨,說什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裴思棋氣急,卻也不想暴露,猶豫片刻,還是抄小路打算離開。
在將軍府和丞相府之間猶豫片刻。
裴思棋苦笑。
世界這麼大,竟沒有她一所立身之處。
就在她穿過一條小巷時,突然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
“裴思棋!快來救救賀哥哥!”
白霜雅衣擺全是泥汙,隻有一張臉蛋白白淨淨。
正嗚嗚咽咽的攙扶著一臉快死的賀承宏。
裴思棋皺著眉走過去,仔細查看一遍賀承宏身上傷勢。
發現隻有腰側、脖頸有幾處看起來猙獰的劍傷,但不到致命的情況。
賀承宏臉色煞白,隻是因為過於疲倦和失力導致。
心裏下了診斷後,裴思棋卻突然愣住了。
明明她從未接觸過醫術,卻為何能這麼確定?
畢竟任誰看一眼都會覺得賀承宏命不久矣。
但這些知識像是刻在她腦海裏的一樣。
還沒等裴思棋想明白,發現賀承宏正幽幽地盯著她看。
“你穿這樣偷偷跑出府,做什麼?”
他是將軍,最不喜別人不聽自己的命令。
他強忍仿佛吸氣都在疼的心臟,淩厲的眸死死盯著一襲黑衣的裴思棋。
他傷的這麼重,雅兒哭的都要斷氣了,可裴思棋卻隻冷眼看著。
憤怒導致失去理智,胸膛劇烈起伏,賀承宏忍不住出聲諷刺。
“怎麼?是去看哪個奸夫了?”
裴思棋瞧著他還有力氣生氣,正想說他並無大礙,卻驟然看見他脖頸上的吻痕。
賀承宏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神色不自然地捂住脖頸。
“雅兒昨晚太害怕了,你莫要多想。”
“倒是你,身為婦人不在家待著,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他似是為自己找到了借口,拽著裴思棋就要回府。
怒火中燒的他絲毫不見剛才憔悴的樣子,連白霜雅都愣了一下。
可剛等兩人走出小巷,一聲“陛下駕到”的尖利嗓子讓所有人跪伏一地。
賀承宏也顧不得糾結裴思棋到底有沒有背叛他,連忙下跪。
兩側禁軍林立,大太監恭敬地撩開龍攆錦簾。
強大的威嚴氣壓下,所有人將頭低了又低。
“眾卿平身,孤是聽賀將軍大敗倭寇凱旋歸來,特意前來迎接。”
賀承宏表情肅然,抱拳行禮。
“陛下洪恩,此次擊退賊寇,實乃陛下聖明。”
天子滿意一笑,目光緩緩放在白霜雅身上,
“你就是賀將軍冒死也要相救的裴府二小姐?”
“模樣倒是不錯。”
白霜雅聽見這話,眼裏閃過一絲暗芒,似乎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但還沒等她動作,賀承宏先一步護在她身前。
“陛下,雅兒才從賊人手中逃脫,驚魂不定,還請陛下饒恕。”
他袒護的太過著急,甚至沒注意到脫口而出的“雅兒”。
白霜雅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裝作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天子眯起雙眼,“賀將軍倒是把人看的緊......倘若孤就要她呢?”
周圍的百姓已經見怪不怪,天子搜刮民女,不是一次兩次了。
賀承宏身形一僵,察覺到身後之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衫,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見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裴思棋,他想了片刻,咬牙開口道,
“雅兒人事未經,恐怕伺候不好陛下......微臣的妻子裴思棋,床上功夫了得,陛下何不讓她代替雅兒伺候?”
百姓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今日不僅見到天子跟臣子搶人,居然還見賀承宏為了別的女人,主動將妻子拱手讓人。
畢竟賀承宏愛妻之事人盡皆知,到現在府上都沒一個小妾。
雖然已經體會到賀承宏為了白霜雅對她又多麼涼薄,
但裴思棋萬萬沒想到,他竟會把自己送人,還形容的這麼不堪。
她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想說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賀承宏說出口後便又後悔了,可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他第一次忤逆皇權......還是用自己的妻子換的。
有人偷偷抬頭看向裴思棋,剛才賀承宏曖昧的話,讓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遊走。
“原來是一個蕩婦啊,平時裝的那麼高冷,沒想到是靠床上功夫上位的。”
“不過是個能隨意擺弄的尤物,什麼時候老子也能嘗嘗她的滋味就好了......”
下流輕薄的話不堪入耳,裴思棋憤怒與屈辱湧上心頭。
天子冷冷掃過三人,眼神銳利。
“既然如此,那賀將軍就當眾寫一封休書吧,孤也好帶裴小姐回宮。”
太監將紙筆放到臉色極其難看的賀承宏手邊。
在皇權的逼威下,他隻能艱難拿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