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在雲南被毒蛇咬傷,就診的醫院驗不出蛇毒,當普通發燒治療。
護士給他輸生理鹽水,我視而不見,靜靜站在人群角落。
畢竟前世,我發現這家醫院治不了蛇毒,要求轉院,繼妹委屈大哭攔著不讓。
哥哥覺得我是嫉妒繼妹受寵,想故意拖延時間讓他受罪。
「你以為你比悠悠這個醫學生還厲害嗎?」
後來我強行送他去解毒專家那兒,可因耽誤太久,哥哥保住了命卻瘸了一條腿。
哥哥恨我居心不良,讓人敲斷我的脊椎。
我渾身動彈不得,被關在小黑屋三天,活活餓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哥哥被蛇咬的那天。
我被一陣鬼哭狼嚎的動靜喚回神誌。
哥哥一邊忍著疼,一邊不斷安撫害怕得躲在三米遠外的沈心悠。
他衝我怒吼: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我腿上的蛇拿走!」
「悠悠都被嚇到了!」
他看上去很著急,眼神中滿是對沈心悠的擔心。
命令我去抓蛇的語氣卻很理所當然。
就好像沈心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一樣。
我又想起上一世他拿著高爾夫球杆一下一下砸斷我脊柱時的表情。
背脊隱隱作痛,我渾身控製不住地開始發抖。
自從沈心悠跟著繼母進門,爸爸和哥哥早就不是曾經嗬護關心我的他們了。
家裏一切的資源和關愛都向沈心悠傾斜。
我卻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伺候她的下人、保姆。
可笑我前世想著畢竟是條人命,為了留存咬人蛇的樣本,拚著被咬的風險去抓蛇。
在發現醫生根本不會解毒後,頂著巨大的壓力也要把哥哥轉去更權威的醫院。
最後哥哥因為救治不及時落下了後遺症,沈心悠就將全部的責任都怪到了我的頭上。
哥哥瘸了一條腿,他就要讓我全身癱瘓給他賠罪。
重來一次,我已經明白尊重他人命運的道理,絕不會再插手。
哥哥腿上的蛇不知是不是被沈心悠的慘叫嚇到了,它鬆了嘴,很快就躲進路邊的草叢裏不見了。
哥哥氣憤地「嘖」了一聲,用力撞開我的肩膀,跑過去抱住沈心悠。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趕緊叫車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
我裝出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
出租車上,沈心悠整個人都縮在哥哥懷裏嚶嚶哭泣,心疼他受的傷。
「哥哥你疼不疼,要不是你剛才推開我,被咬傷的就是我了嗚嗚嗚......」
「我是你哥,怎麼能讓你受傷,別哭了,看見你哭比我被咬傷還難受。」
他親昵地刮了下沈心悠的鼻子,絲毫沒注意到被蛇咬傷的地方已經腫脹發青。
上一世我擔心蛇毒擴散太快,撕了身上短袖給他包紮。
卻反被哥哥嫌棄我手碰過那條蛇。
沈心悠還在一旁茶言茶語地向哥哥告狀,說我勒他的傷口就是想故意讓他疼。
當時哥哥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把我趕下了車。
我在荒無人煙的國道上走了兩個小時才找到醫院。
既然好心卻得不到好下場,這一世,我就安靜看著他們自食惡果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我保持訥訥的表情,冷眼看著黑血不斷從哥哥的傷口處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