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媽是名校畢業的旅遊博主。
他們信奉“回歸自然”的教育理念,讓我和弟弟常年住房車。
所有人都羨慕我有個自由的童年。
服務區裏,一個阿姨遞給我一塊餅幹。
隻因我站著接住,並彎腰說了聲謝謝,媽媽猛地衝過來。
照臉狠狠扇了我兩耳光,鼻血噴了出來。
“我教了你三年,你連最基本的生存法則都忘了?!”
“野獸是不需要感謝的!”
她還不解氣,又一腳踹在我膝蓋上。
把我手裏的餅幹踩得粉碎,逼我趴下去舔幹淨。
爸爸冷漠地站在旁邊,對弟弟說,
“認真看,別打擾媽媽的教學。”
當晚,媽媽把我扒光了扔出房車,用鐵鏈拴在服務區的柱子上。
“今晚你就學學真正的野狗是怎麼熬過雷雨夜的!”
冰冷的雨點砸在我身上,我心裏卻偷偷開心。
太好了,隻要我學會淋雨不生病,媽媽一定會更愛我了。
......
雷雨下了一整夜。我也淋了一整夜。
天亮了。
媽媽打開房車門,看見我筆直地站著,沒有發抖。
她臉上的期待瞬間消失。
“沒用的東西!”
她走過來,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野獸會找山洞,會用樹葉,絕不會讓雨水碰到身體。”
“你隻會傻站著。”
弟弟岑寂探出頭,捧著一堆野果。
“媽媽,我找到的。”
媽媽立刻笑了,接過果子,親吻他的額頭。
“這才是我的好孩子,懂得主動覓食。”
爸爸岑曠舉著相機過來。
“素材不錯,黎箏你看,鳶鳶在雨中屹立不倒,多有生命力。”
他把鏡頭對準我。
“標題我都想好了,《暴雨夜的洗禮:五歲女兒的荒野生存挑戰!》”
媽媽冷哼一聲,解開我的鐵鏈。
“她不配!”
“今天,你們去林子裏找吃的。”
“誰找得少,誰就沒飯吃。”
她把我推進樹林,塞給弟弟一把小刀。
“野獸的競爭,沒有公平。”
我看著弟弟的刀,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
我必須找到比他更多的食物,媽媽才會看到我。
林子很密,我拚命搜索能吃的東西。
弟弟在前麵,用小刀割下一叢叢蕨菜。
我隻能用手拔。
一小時後,我肚子餓得咕咕叫,開始用手刨地。
指甲翻開,血和泥混在一起。
終於,我摸到一個硬東西。
是土豆!
我抱著土豆想去找媽媽,弟弟攔住了我。
他冷冷地盯著我手裏的土豆,“給我。”
他舉起小刀。
我害怕,但不鬆手。
他沒再說話,一刀劃在我胳膊上,血湧了出來。
我疼得鬆開手,土豆滾到地上。
他撿起土豆,轉身就走。
我看著流血的傷口,忍住沒哭。
媽媽說過,眼淚是示弱。
回到房車,弟弟把土豆和蕨菜堆在地上。
媽媽摸著他的頭。
“很好,岑寂,你吃兩份飯。”
她轉向我,看到我空空的手和流血的胳膊,皺起眉。
“你又輸了。”
“廢物,你在野外活不了一天!”
她抓起一把泥土,不由分說,塞進我嘴裏。
“找不到吃的,就吃土!”
泥土堵住我的喉嚨,我拚命想吐,卻被她捏住下巴。
爸爸在一旁拍攝。
“太棒了,黎箏,這個鏡頭充滿了原始的張力!”
“標題就叫《敗者的懲罰:自然法則的殘酷體現!》”
我嗆得咳不出聲,臉憋得通紅,我很想說,
“媽媽,是弟弟搶走了我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