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醒來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黴味,唯一的窗戶被木板釘死,隻有幾縷光線從縫隙裏透進來。
沒有暖氣,沒有取暖設備,零下十度的低溫在這裏凝聚成一個冰窖,寒冷得讓人窒息。
“爸爸......”可可虛弱地靠在我懷裏,小小的身體冰冷,還在不停地顫抖。
她背上的傷口在低溫環境下更加觸目驚心,凍瘡潰爛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令人作嘔。
我緊緊抱著她,心如刀絞,眼淚無聲地滑落。
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最嚴重的傷口,輕輕拍著她的背。
“可可不怕,爸爸在......爸爸在......”
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鐵打的漢子,此刻心碎成了齏粉。
“爸爸......媽媽......媽媽為什麼......”可可的聲音細若蚊蠅。
“她......她為什麼不認我......媽媽是不是......討厭可可......”
孩子的話,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我的心,事到如今她還在喊著那個畜生女人媽媽。
我吻著她額頭,聲音嘶啞卻無比堅定。
“可可,從今天起,忘掉那個女人,她不配做你媽媽。記住,你隻有爸爸。爸爸會保護你,永遠保護你。”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偏僻的營地,沒有信號,沒有外援,我確實像砧板上的魚肉。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惹怒的究竟是怎麼樣一個存在。
門外傳來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傑哥,真就這麼關著?我看那小的快不行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死不了!”
吳興傑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陳總說了,讓他們吃點苦頭,長長記性!媽的,敢打老子?餓他們三天!看他們還狂不狂!”
“那明天......還讓那小丫頭去拉犁嗎?我看她......”
另一個聲音問。
“拉!為什麼不拉?”
吳興傑的聲音充滿了惡毒的快意。
“明天給她套上新鼻環!讓她拉最重的那台!”
“嘿嘿,傑哥高明!明天有好戲看了!”
一陣猥瑣的笑聲伴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輕輕放下已經昏睡過去的可可,撕開自己褲子的褲腳內側。
手指在裏麵摸索著,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
一部特製的微型衛星電話。
全球覆蓋信號。
我深吸一口氣,翻出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喂?哪位?”
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
“......”
我沉默了一下,喉嚨幹澀發緊。
自從離隊後,我刻意切斷了所有的聯係,不想添麻煩,隻想做個普通人,守著女兒過平靜日子。
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撥通這個電話。
“喂?說話!你怎麼知道這個密線電話的!”
對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疑惑和警惕。
“......振國,是我。”
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得像生鏽的鐵片摩擦。
電話那頭猛地安靜了,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傳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隨即是椅子被猛然推開、撞到牆上的巨響。
“陸隊......隊長?!是您嗎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