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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雋嶼將她帶回了別墅，給她上藥。

夜半，周語晴卻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間，她看見陳雋嶼緊鎖的眉頭，壓著聲音朝來人怒道：“我沒空！”

秘書頂著壓力再次勸道：“陳總，這次合作關係到公司下半年80%的流動資金，近十多億。”

陳雋嶼卻隻是掃他一眼，冷冷吐出個“滾”字，就又繼續守著周語晴。

秘書隻能無奈離開。

他就這樣守了她一夜。

直到第二天下午，陳雋嶼第七十二次探周語晴額頭，發現溫度已經不再滾燙，她在慢慢退燒時，才重重鬆了口氣。

他忙不迭讓人去做粥，等周語晴醒來，看見的就是陳雋嶼捧著粥盯著她的模樣。

“乖乖，起來喝點粥吧。”他輕輕吹散粥上的熱氣，喂到她嘴邊，哄她。

“是你最喜歡的南瓜粥。”

周語晴有些呆滯地看著陳雋嶼，眼眶倏然紅了。

陳雋嶼胡子拉碴，眼底是一片青黑，還爬滿了血絲。就像以前她每次生病起來看見的那樣。

每次她生病，他都會整日整夜地守在她身邊，直到她病好。

他說：“每次看見你蒼白著臉躺在床上，我就會想起小時候那次你躺在病床上了無聲息的樣子。”

“我怕，乖乖。”

“我怕你離開我。”

以前，每次睜眼看見他，周語晴的心底就會泛起歡喜。

可如今，她看著他，卻隻覺得虛偽。甚至胃裏一陣翻湧，想吐。

她別過臉，疲憊開口：“我想回家。”

陳雋嶼強硬地將勺子繼續遞過去：“乖乖，這就是你家。”

心底在無聲嘶鳴，周語晴的麵上卻是一片平靜：“我要送我爸最後一程。”

陳雋嶼沉默了，許久，他道：“喝完粥後，我送你。”

周語晴仿若自虐般直接捧過碗就倒，滾燙的粥從咽喉滾過，終於喚醒了她一點麻木。

一路無言，兩人很快回到了周父的葬禮上。

周語晴一眼就看見了跪在靈前的周母，不過短短兩天，周母卻仿佛蒼老了幾十歲。滿頭花白的發雜亂無章地散著，無人梳理。

她佝僂著身體，抱著周父的遺像悲拗痛哭，聲音淒厲而絕望。

周語晴抹去眼角的淚水，小心翼翼在她旁邊跪下，喊她：“媽，”

她顫抖著伸手，就像兒時周母替她梳發那般輕輕梳理著母親的長發，聲音哽咽：“對不起。”

腐朽的身軀一節一節轉過來，周母在看見周語晴的那一瞬，突然癲狂地撲了上去。

她用手打，用腳踹，嘶吼著讓她‘滾’！

“滾！給我滾！”

陳雋嶼伸手想去攔，周母卻猝然倒在了地上！

“媽！”

“周夫人！”

.......

一陣喧鬧後，周語晴將周母送到了醫院。

她徹夜不眠地守了一天一夜，卻在第二天周母終於情況穩定下來時，低頭苦笑了一聲，悄悄離開了。

她知道，周母並不想看見她。

周語晴又回到了靈堂，

滿屋的白幡和漆黑的棺木交織，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

“呀，你回來了呀！”

王雪柔笑盈盈回頭，將手裏的照片懟到周語晴麵前，道：“好看吧！”

“黑白多壓抑呀，彩色顯得周院士多活潑！”

看清楚眼前的東西後，周語晴的瞳孔劇烈收縮：“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