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視線一陣模糊,周語晴突然覺得累了。
這幾年,被當小三打,累了。
一次次失望,累了。
她透過朦朧的視線,望向這個曾經對她赤忱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輕聲叫他:“陳雋嶼,“
她說:”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玩這種騙沒騙人的遊戲了。”
“我隻知道,殺人償命!”
“跟雪柔有什麼關係,你爸是自殺,這難道不是你爸自己心理太脆弱?”陳雋嶼冷淡的聲音響起。
他攥住她的手腕,一扯。
周語晴被重重的甩在欄杆上,腰上的舊傷,昨天才被撕裂,今天卻再一次被撕裂了。疼痛瞬間侵入骨髓,冷汗滾落。
她咬牙回頭,慘白著臉:“我爸把你視作親子待了七年,你竟然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
“陳雋嶼,你陌生的,讓我都不認識了。”
冷汗混著滾燙的淚砸在陳雋嶼手上。陳雋嶼低頭看到那抹水色,忽覺手背一燙,竟下意識鬆開了手。
看著她慘白的臉色,他放柔了聲音,哄她:“乖乖,聽話。”
“我的手段你知道的。”
“你不想伯父連死後都不安寧吧,或者說,伯母剛痛失丈夫,要是不小心再出點什麼意外。”
“你怎麼敢?”周語晴猩紅著眼,怒吼。
陳雋嶼隻是點了根煙,靠著欄杆吞雲吐霧,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他知道,她會妥協。
她向來是個很懦弱的人,怕父母受傷害,擔心朋友不高興。
就連她自己的生日,也永遠在許願周圍人的安康和幸福。
二十七年來,年年如此。
周語晴妥協了。
她不想母親再受傷。
周語晴含著淚,無聲轉身,拖著蹣跚的腳步一點一點離開。
身後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是陳雋嶼。
他一把將她抱起,有些無奈:“腰受傷了怎麼不說?”
燥熱的手掌在她腰間熟練地揉按。
熟悉的感覺瞬間將她拉回了那個夏天,小陳雋嶼在樓梯口玩的時候,差點摔下去。
旁邊的小周語晴下意識將他抱在懷裏護住。
小陳雋嶼沒受什麼傷,但小周語晴的腰卻被縫了十幾針。
那時候,小陳雋嶼抱著她,哭的稀裏嘩啦:“都是我的錯,我以後會一直保護乖乖妹妹的。”
從那天起,小陳雋嶼周末的課外班就又多了一門中醫按摩。
可惜,世事無常,少年稚嫩的餘音猶在耳畔,卻一再撕開她腰上的舊傷。
“乖乖,”
陳雋嶼歎了口氣,聲音更柔和了兩分:“雪柔是我的病人,我要對她負責。”
周語晴無聲扭頭,他還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