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發現女兒總是一個人失落發呆,不願意去幼兒園,在我小心引導下,才知已經欠了三個月學費。
我每月準時上交工資,家裏也有幾十萬存款,按說還不至於交不起上學的費用。
“錢拿給小坤救急了!”
楚瑞雪連看都不看我,滿臉雲淡風輕。
同樣的話已經記不清聽過多少次,她這個做嫂子的,對我這個弟弟格外上心。
這兩年公司效益不好,每天下班後我都會去跑網約車。
今天我剛遞交辭職信,準備和朋友合夥做點小生意。
看著臥室睡熟的女兒,我努力保持冷靜。
“這次給拿了多少!”
“六十萬!”
她五年沒上過班,家裏有多少存款我心知肚明。
這是全部家當,現在卡裏就剩點利息。
......
低頭看眼手表,已經下半夜一點。
躡手躡腳趕回來的楚瑞雪,看著我如木頭一動不動坐在沙發,驚詫的目光中瞬間轉為厭惡。
四目相對,我倆好似在談判。
“小坤腳崴了,我去給做頓飯!”
楚睿雪冷冰冰的態度,似在解釋這麼晚回來的原因,又好像在逃避我的問題。
二叔去世半年嬸嬸離家出走,爸媽把八歲的王坤接到家裏,一住就是二十年。
長嫂如母,從前和楚瑞雪走的近點,我從沒往心裏去。
今天接連發生的事完全觸及我的底線。
坐在凳子上的身體僵硬,極力壓製的情緒已經頂到天靈蓋。
“那是你弟弟,現在他有困難了,做哥哥的幫一把不是很正常嗎?”
楚瑞雪反倒責備的質問我,好像我是鐵石心腸見死不救。
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不管是以朋友還是嫂子身份,私底下楚瑞雪沒少給王坤拿錢,我從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以前王坤雖然愛折騰,但也還算正幹, 生怕他因為錢走上歪路。
把一個五歲的孩子獨自扔在家裏,去照顧僅僅是崴了腳的成年人,深夜回家,帶著疲倦。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腦海裏卻不受控製的浮現結婚那天王坤醉酒說過的話。
“哥,你能和楚瑞雪結婚,得一輩子記住我的恩情!”
因為我們三的關係,我還感激他幫忙撮合。
現在看來,楚瑞雪傾家蕩產為王坤謀生路,早已經超出一個嫂子該做的。
“這就是你拖欠女兒三個月學費的理由?”
垂在身側的指尖嵌進肉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度壓抑。
楚瑞雪有些驚訝我知道了事實,眉頭皺成八字形。
“現在不是手頭緊嗎?又不是不給,咱們房子在這,還怕跑了不成?”
“另外,你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交,快要喝西北風了!”
“我今天辭職了!”
話幾乎脫口而出,楚瑞雪猛的抬眸,不耐煩的神情漸漸被陰鬱覆蓋。
她沒有繼續追問,下一秒賭氣打開手機,摁住屏幕:“小坤,你哥不想借你錢,你自己和他說吧!”
聲音很大,臥室女兒翻滾幾下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好似習慣一樣,背過身歎了口氣。
拍向桌子的手懸在半空,緊握成拳,楚瑞雪冷哼一聲,轉頭走進臥室。
王坤的信息很快發過來。
“哥,我幹了個二手車行,如果你著急用錢,明天就把這些車都開走,老弟絕對不攔著!”
這麼多年爸媽將他視如己出,我更是把他當做親弟弟對待。
他越來越蹬鼻子上臉。
我打了上千字,最後一一刪除。
我開始人生第一次重新審視我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