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看著病床上蒼白的林諾，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就被對錢的焦慮和對我催促的眼神覆蓋。

她話鋒一轉，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灼熱。

“鳶鳶，你那個同學那麼有錢，既然他肯幫忙，你為什麼不多要一點？難道在你心裏，你弟弟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貪婪和刻薄的臉，心裏沒有半點波瀾。

我找到沈寂，提出了新的“合作方案”。

“我要幫你拿到沈氏集團的繼承權。”

沈寂正在畫畫，聞言，筆尖一頓，在畫紙上留下一個突兀的黑點。

他抬起頭，眼神鋒利。

“你憑什麼？”

“憑我比你更了解你的敵人。”

沈寂的敵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沈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沈昊。

沈昊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學生會主席，所有老師眼裏的天之驕子。

在外人看來，他溫文儒雅，待人謙和。

但那都是他的偽裝。

我曾經親眼看到，他把一杯滾燙的咖啡，潑在了一個不小心撞到他的女傭臉上，嘴裏還罵著“不長眼的東西”。

而那個女傭，因為怕丟掉工作，隻能忍氣吞聲，連聲道歉。

這是一個心狠手辣，又極度擅長偽裝的人。

“沈昊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太在乎自己的完美形象。”

我對沈寂分析道。

“所以，我們隻要撕開他的假麵具，讓他身敗名裂，他自然就沒資格再跟你爭。”

沈寂沉默地聽著，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

“具體怎麼做？”

“很簡單。”

我拿出一張校園晚會的節目單，“我要你在晚會上，彈一首鋼琴曲。”

“就這？”

“就這。”

沈寂的鋼琴彈得很好，這件事，隻有我知道。

有一次我去找他，無意間聽到他在一間廢棄的音樂教室裏彈琴。

那是我從未聽過的，充滿了壓抑和痛苦的旋律。

他似乎把我當成了唯一的聽眾，每次我去找他，他都會為我彈上一曲。

而沈昊，也以擅長鋼琴聞名全校。

校園晚會上，他每年都會壓軸表演，博得滿堂喝彩。

“你要讓我跟他打擂台？”

沈寂皺眉，“我憑什麼能贏他？”

“你不需要贏。”

我神秘地笑了笑，“你隻需要彈你最想彈的曲子，剩下的，交給我。”

為了拿到能扳倒沈昊的證據，我找到了沈寂那個據說已經“病逝”的母親。

她過得很不好，被沈家掃地出門後，染上了賭癮，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找到她時，她看到我，眼神裏滿是驚恐，像一隻受驚的老鼠。

我把一百萬的支票推到她麵前，她卻哆嗦著不敢接。

“沈夫人會殺了我的......”

我拿出另一張照片，是她躲在暗巷裏被追債的場景。

“你不答應，你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答應我，你不僅有錢，還有我做你的後盾。”

我盯著她，“賭一把，還是繼續爛在陰溝裏，你自己選。”

她最終接過了支票，手抖得像風中殘葉。

親情在金錢和恐懼麵前，一文不值。

晚會當天，禮堂裏座無虛席。

沈昊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坐在舞台中央的鋼琴前，優雅得像個王子。

一曲結束，台下掌聲雷動。

主持人激動地宣布：“接下來，讓我們用更熱烈的掌聲，歡迎另一位鋼琴王子，沈寂同學，為我們帶來精彩的表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舞台的另一側。

沈寂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他的出現，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