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目光轉向那幾個平時跟著陳漾一起欺負沈寂的跟班。
“李少的車前幾天是不是被劃了?我正好看到是誰幹的。”
“張少上周在酒吧輸了二十萬,好像還沒告訴家裏吧?”
“還有王少......”
我每點一個人的名,那個人的臉色就白一分。
這些都是我平時在他們身邊,一點點收集起來的。
他們把我當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工具人,卻忘了,工具人也有耳朵和眼睛。
我幫學霸抄作業時,會多看兩眼他正在分析的商業案例。
替金融社長跑腿時,會記下他們討論的每一個資本術語。
他們的高談闊論,就是我最好的教材。
他們看不起的泥潭,恰恰是我學習捕獵的最好偽裝。
“以後,誰再敢動沈寂一下,”我環視一周,聲音不大,卻透著寒意,“我就把這些東西,打包送給你們的父母。”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轉身走出教室。
從今天起,沈寂在學校的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
而我,也成功地從一個共享狗腿子,變成了沈寂專屬的“瘋狗”。
我回到天台,沈寂還站在那裏。
“搞定了。”
他看著我,眼裏除了震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
“你就不怕他們報複你?”
“怕啊。”
我笑嘻嘻地說,“但現在,你是我的雇主,我得保護你。”
說完,我拿出手機,打開收款碼。
“第一筆預付款,五萬。我弟弟今天就要交住院費。”
沈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拿出手機給我轉了賬。
看著手機裏顯示的餘額,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我再次對他鞠了一躬。
“謝謝老板。”
他沒應聲,隻是在我轉身離開時,忽然開口。
“林鳶。”
“嗯?”
“你沒有心嗎?”
我腳步一頓,回頭衝他燦爛一笑。
“有啊。不過我的心,很貴。”
拿到錢後,我第一時間衝向了醫院。
“林鳶,你怎麼才來!”
看到我,我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但話說到一半,聲音卻有些發顫。
“你知不知道小諾今天發病了!差點就......”
我習以為常,把手裏的繳費單遞過去。
“媽,錢我交了。醫生怎麼說?”
她一把奪過單據,看到上麵的繳費金額後,臉色才緩和了些。
“醫生說必須盡快手術,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了!”
說著,她的眼圈又紅了。
“都怪我沒用,賺不到錢......”
她捂著臉,肩膀微微抽動,“我可憐的小諾......”
我沉默地聽著,沒有安慰她。
我知道,她的眼淚,一半是為弟弟,一半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自從弟弟生病後,她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如果不是為了生我這個女兒,她當年就不會落下病根,也就不會導致弟弟天生體弱。
所以,是我欠了弟弟的。
我必須用我的一生去償還。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我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弟弟林諾。
他看見我來了,高興地揮了揮手。
有了沈寂的幫助,林諾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醫生說,隻要後續好好休養,定期複查,就不會有大礙。
我媽抱著我喜極而泣。
“鳶鳶,你真是媽的好女兒。”
但她看著我疲憊的臉,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愧疚,很快又被現實的愁苦覆蓋。
她唉聲歎氣起來。
“這後續的康複費和營養費,又是一大筆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