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鬧離婚那天,AA製爸媽都不要我。
“當初是你借的我精子,帶你女兒走,我們兩清!”
“懷孕、產檢、剖腹產,這些可都是為了你蕭家受的,你別想白嫖!”
吵到最後民政局關門。
他們丟下我就走。
“蕭默笙,這事沒算清前,你還是找爺爺去吧!”
我點點頭,默默走到墳場,跪在爺爺墓前。
“爺爺,爸媽要離婚了,說好的,這次你會帶我走......”
......
從早等到晚,爺爺始終沒有帶我走。
我頹喪地抱著墓碑,昏昏入睡。
夢回兒時,爺爺還活著的時候。
爸媽總怨我是拖油瓶,打破家裏的AA製平衡。
奶粉、尿不濕、甚至是我的哭聲,都能成為他們吵架導火索。
“要不是你不肯奶孩子,咱家根本就不用買奶粉,這錢我不會A。”
“說好2,4,6你帶娃,結果你逃去加班,害娃生病,看病錢你得全包。”
吵的最凶的時候,涇渭分明的冰箱裏,容不下我半瓶吃剩的奶。
80歲的爺爺可憐我一次次被扔醫院,沒人管。
佝僂著背,靠撿塑料瓶養我到8歲。
他去世那天,摸著我的腦袋,久久不肯撒手。
“默笙,別怕,哪天你爸媽要真離婚了,爺爺會帶你走......”
我懵懂點頭。
掰著手指熬到爸媽離婚,卻沒想到,向來守信的爺爺食了言。
我失落驚醒。
眼前飄來一張賬單。
“你是沈德全的家屬吧,你來的正好,把欠墓園的半年管理費給繳了吧......”
我點點頭,下意識摸了摸幹癟的口袋。
後知後覺地想起,我撿塑料瓶的錢全給爺爺買了紙錢。
無奈之下,隻能鼓足勇氣給爸爸打電話。
連播13通,次次盲音。
我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打給媽媽。
電話秒接。
“是不是你爸鬆口,願意領養你了?!還是答應你以後生活費都由他出?!”
“領養”兩個字刺痛心扉。
彷佛我是沒人要的阿貓阿狗。
而不是她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
喉嚨一陣酸澀,我艱難回答。
“媽,爺爺的墓地管理費欠繳了......”
電話那頭靜地可怕。
旋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怒吼。
“錢,錢,錢,你們眼裏就隻有錢!你怎麼不找你爸要去啊,光逮著我一個人薅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一分錢都不會出的!”
“還有,要不是你爺爺騙我留了遺產,我早和你爸離婚了!說到底,還是他欠我的......”
咒罵聲不絕於耳。
卻忘了,是爺爺幫她還清了所有舊債。
更是替她承擔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一切。
指甲嵌入皮肉,我忍無可忍。
“爺爺他不欠你的......”
隻一句,媽媽瞬間調轉槍頭對準我。
“好,他不欠我的,那你呢?!蕭默笙,因為你我被你爸罵黃臉婆,因為你我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要還有半點良心,就別來煩我!”
刺耳的掛斷聲,引來管理員同情的目光。
但他還是公事公辦地告訴我,籌不到錢隻能將我爺爺的骨灰盒移走。
我看了眼墓碑上笑容可掬的爺爺,把心一橫道。
“再給我多點時間,我一定可以湊齊的!”
“不是我不幫你,今天已經是最後期限了,這樣,我最多等你到八點鐘......”
來不及道謝,我拔腿就跑。
這個點,血站應該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