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爸的忌日,我那守了三年寡的繼母,突然宣布她懷了我未婚夫的孩子。
靈堂之上,她撫摸著孕肚,眼神楚楚可憐地望著我。
“阿言,我知道這很荒唐,可我與承安是真心相愛的。”
我未婚夫顧承安立刻跪在我麵前,瘋狂扇著自己的耳光。
“都怪我,是我酒後亂性,玷汙了阿姨,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
他家的親戚把我團團圍住,指責我不該在靈堂上發作,逼得顧承安要下跪。
“今天是你爸的忌日,你繼母又懷著孕,有什麼事不能私下解決?”
我冷眼看著這出鬧劇。
默默走到父親的遺像前,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我劃破自己的手掌,將鮮血滴進麵前的長明燈裏。
“爸,我發誓,一定會讓這對狗男女下去陪你的。”
......
我話音一落,顧承安的母親就炸了,衝過來就想抓我的頭發。
“沈言,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阿安對你怎麼樣,我們這些長輩都看在眼裏,他今天隻是一時糊塗,又不是存心背叛你!”
靈堂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我身上,帶著赤裸裸的審判。
“這還沒結婚呢,就這麼咒自己的未婚夫,這女人心也太毒了。”
“就是,年輕人犯錯難免,她繼母肚子裏還懷著顧家的骨肉呢,怎麼能這麼不依不饒?”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彙成一股噪音,鑽進我的耳朵裏。
我扯動嘴角,一腳踢翻了顧母麵前的火盆,炭火滾了一地。
“說得好聽是一時糊塗,說得難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畜生。”
“要不是他舔著臉追了我五年,我怎麼可能點頭?既然他這麼喜歡當接盤俠,那正好,今天就退婚,我成全他!”
顧承安的大哥顧承宇趕緊扶起他媽,他瞪著我,眼裏全是血絲,指著我鼻子罵:
“沈言!你別忘了當初你爸的公司快破產,是誰拿錢出來填的窟窿!承安對你,對你們沈家,仁至義盡!”
“你現在要把事情做絕,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
連我那邊的幾個遠房親戚也覺得我做得太過火,跑過來拉我的胳膊。
“是啊阿言,承安這孩子不壞,再說你繼母也懷著孕,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你們訂婚都五年了,圈子裏誰不知道?現在退婚,你讓我們沈家的臉往哪擱?”
他們七嘴八舌,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我懶得再聽,一把甩開他們,抓起桌上的奠酒,朝著顧承安和白月蓮潑了過去。
他倆衣服瞬間被酒水汙濁,所有人都僵住了。
“這婚,我不訂了。這公司,我也打算賣了。顧承安,以後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話音剛落,一記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
那力道,抽得我耳朵裏嗡嗡直響,腥甜的鐵鏽味在嘴裏散開。
顧承安的父親,也就是我爸生前最好的兄弟,指著我,手指都在發抖。
“當年要不是我們顧家,你們沈家早就垮了,你爸臨走前把你托付給承安,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現在你要悔婚,還要賣公司,你這是要挖我們顧家的根!我今天非要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他眼裏的凶光,刺得我心臟一陣絞痛。
他們隻記得顧家的“恩情”,卻沒人問過,這五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我們顧家的臉,不能讓你這麼踩!”
顧父氣得咬牙,伸手就來抓我,想把我拖到我爸的靈位前跪下。
我拚命後退,後背撞在冰冷的牆上,指甲摳進牆皮裏,疼得鑽心。
我那位繼母白月蓮捂著肚子,哭得梨花帶雨,卻還拉著顧父的袖子。
“老顧,你別這樣,阿言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
突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我渾身一震。
“言言......你真的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