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承安臉色慘白地站在那,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剛被自己扇紅的臉頰還留著指印。
“言言,對不起,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的聲音發顫,一步步朝我挪過來,那模樣活脫脫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狗。
卻被他身邊那個女人,我的繼母一把拽住。
白月蓮深吸一口氣,突然對著我深深彎下腰。
“言言,如果你是因為我才生承安的氣,那真的沒必要。我承認我對他動了心,可作為一個長輩,我一直在克製。那天晚上是他喝多了,我們才犯下大錯。”
“我和承安之間,隻是一個意外,絕對不像你想的那樣肮臟。”
“承安他從小就有心臟病,情緒不能太激動。你和沈家的未來,是他撐下去的唯一希望。如果你現在走了,他的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顧母立刻嚎啕大哭,抓住我的胳膊不放。
“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我求你了阿言,求你別刺激他。”
“你要是走了,他真的會沒命的!算我求你,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一個半老太太說著就要往下跪,周圍指責我的聲音幾乎要掀翻屋頂。
我一把架住她的胳膊,沒讓她跪下去。
這一跪,我怕折壽。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要心軟的時候,我冰冷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了顧承安身上。
“沒命就去死。”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炸鍋,所有人都罵我沒人性。
顧母捂著胸口,氣得直哆嗦。
“你!你們在一起五年,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毒的話?”
顧承安的身體開始劇烈發抖,眼神也漸漸渙散,嘴裏無意識地念叨著什麼。
白月蓮見狀臉色大變,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承安,你別激動!”
可現在誰也拉不住發瘋的顧承安,他一把將白月蓮推開。
突然他朝我衝過來,搶過我爸遺像前的水果刀,哭著看我。
“對不起言言......對不起,如果沒有你,我活著真的沒意思了。”
說完,他舉起刀,對著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
我瞳孔一縮,下意識伸手去擋,但慢了一步。
白月蓮尖叫著撲進他懷裏,用手去奪那把刀,手掌當即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她哭著抱住顧承安的腰,聲音嘶啞。
“承安,你還有我,還有孩子,你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啊!”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默默縮回來,捂住手腕上往外冒血的傷口。
那是剛才去奪刀時,被刀尖蹭到的。
白月蓮手上的血刺激了顧承安,看見那片刺目的紅,他瞬間慌了,發著抖去捂她的傷口。
“月蓮......疼不疼?”
“快叫大夫!快!”
他一把將白月蓮橫抱起來,扭頭就往外衝,衝到門口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回頭看我。
“言言,我先送月蓮去醫館,我們的事,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看見白月蓮受了傷,他的心悸都好了,哪裏還有半點剛才要死要活的瘋癲。
我一個人狼狽地站在靈堂中央,手腕的血染紅了孝服袖口,任由那些人對我戳著脊梁骨。
突然,顧父衝到我麵前,抬腳就朝我心口踹過來。
“孽障,現在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