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生神色複雜看著沈知意,“你子宮曾經受到過重創,如果流產,未來可能永遠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你確定嗎?”
“確定。”
“那三天後......”
下一刻沈知意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是傅深兄弟。
“嫂子不好了!深哥為了給你準備婚禮出車禍了,您快點來醫院!”
沈知意表情平淡,“知道了。”
她也想看看,曾經深愛的少年,是怎麼一點點變爛的。
趕到病房,傅深臉色蒼白坐在病床旁邊,死死握住一個女人的手,不住呢喃。
“老婆,老婆!”
緊張專注,是曾經獨屬於沈知意的特權。
白柔虛弱靠在傅深懷中,抬眸,對沈知意露出一個挑釁眼神。
“你就是獻血誌願者?隻要能救我老婆,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傅深語氣冷漠陌生。
傅深兄弟低聲解釋,“深哥車禍傷到腦子,精神錯亂, 錯把秘書當成您,醫生說不能刺激他,隻能等記憶慢慢恢複,當初車禍深哥為了救您,幾乎抽幹了身上血,今天您也可憐可憐深哥行嗎?”
望著病床上兩人緊緊交握的手,沈知意心臟疼的近乎麻木。
“好。”
就當償還傅深曾經恩情。
血液抽走,她與傅深也再無關係。
看著鮮紅血液離開身體,沈知意再也沒辦法給傅深找借口,她強迫自己麵對殘忍真相——傅深不愛她了。
獻血量到達800CC,護士才停下,拿著血袋快步離開。
身體虛弱到極致,沈知意忍著小腹抽痛,一點點挪到傅深病房。
回應她的是男女歡愛的聲音。
“老婆,我好愛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病床吱嘎,空中曖昧的味道讓人感到惡心。
沈知意幹嘔了一聲,傅深冷漠轉頭,看著她的眼神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滾!誰許你靠近的?”
小腹墜脹在這一刻到達巔峰,轉成尖銳疼痛。
沈知能感受到黏膩的血跡順著雙腿流下,腹中那個小生命徹底沒了生機。
她重重栽倒在地上,傅深眼中閃過一抹慌張。
白柔立刻拉著他胳膊,輕輕搖了搖頭。
壓下心中不舍,傅深冷漠,“保鏢,把無關緊要的人帶下去。”
沈知意被粗暴拖拽,直到保鏢發現地上血跡,才將她匆忙送到手術室。
身體內血跡似乎要流光,沈知意眼神空洞盯著天花板。
四周嘈雜聲音湧過來,像隔著一層玻璃。
“不好!病人流產大出血!立刻準備手術!”
“傅先生妻子黃體酮破裂,所有能做手術醫生都被召走!沒有能做手術的醫生了!”
多可笑。
她要死了,傅深卻為了仇人奪走她全部生的機會。
那顆愛傅深的心臟,正在緩慢停止跳動。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再次睜開眼,醫生一臉歉疚地看著沈知意。
“抱歉沈小姐,由於手術被耽擱,您的子宮沒有保住,院方一定會給予您補償......”
沈知意拉高被子,將自己囚禁在黑暗的空間,將外界所有都隔絕開來。
心臟一陣鈍痛。
門外護士議論聲傳進來。
“沈小姐真可惜,如果當時手術能提早三分鐘,她也不至於切除子宮。”
“真是同人不同命,沈小姐失去子宮都無人照料,傅夫人隻是受傷,傅先生便召集了整個醫院醫生,守在病床旁邊三天三夜。”
沈知意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外麵天色從黑到白,從白又到黑。
每天深夜,她手機都在不斷震動著,屏幕顯示兩個大字——老公。
沈知意從未接起過,直到手機自動關機。
莫名想到過去,她因為網絡上汙言穢語,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
無意錯過了傅深一個電話,他便動用了整個京都的勢力尋找到她。
抱著她的手都在顫抖,“老婆,你是我的命,以後千萬不要拒接我電話好不好?我會瘋的。”
而如今她在傅氏旗下醫院住院三天,傅深都沒要尋找意思。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沈知意拖著虛弱身體辦理出院,支付完醫療費,身無分文。
她靠著一雙腿,緩慢向傅家別墅走去。
雙腳被磨破,每走一步都是尖銳的疼。
她細細感受身體疼痛。
疼就不會心軟。
疼就不會想傅深。
疼就會忘記這段感情。
打開別墅大門,卻看見四五個警察坐在客廳中,一臉嚴肅。
“請問您是傅深先生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