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節那天,我去接喝醉酒的妻子回家。
剛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問起大家做過的最瘋狂的事。
醉酒的妻子迷迷糊糊地說:“我背著老公在外麵有了第二個家”。
“過完中秋我就跟外麵的那個三兒斷了,收心回歸家庭好好彌補他。”
我的心裏無比失落,但又慶幸她能迷途知返。
沒想到,她又接著說,“畢竟家裏的兩個孩子才三歲,正是需要母愛的時候。”
包廂內所有人都在誇她有責任感,浪女回頭金不換。
隻有我僵在原地,因為我跟她結婚時就約定要丁克。
她口中的那個三兒,是我。
......
我再也聽不下去,失去了質問的勇氣,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家會所。
冷風撲麵而來,得知自己是小三的打擊不亞於目睹沈梓瑜出軌。
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非常缺愛,一直渴望自己能有個小家。
可如今我的小家庭卻是建立在破壞別人家庭的基礎上。
回到家,我失魂落魄地走進臥室,身上背負的罪惡感讓我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這個我期盼已久的家。
匆忙收拾我的東西時卻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冊。
這不是我的東西。
我的手顫抖著,翻開了第一頁。
一張全家福赫然映入眼簾。
沈梓瑜抱著一個女孩,笑得溫柔又滿足。
她身邊站著一個儒雅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男孩,臉上是沉穩的幸福。
照片的右下角,印著日期,五年前。
原來,在我以為我們新婚燕爾的時候,她已經兒女雙全。
我一頁一頁地翻下去,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利刃,將我的心捅得千瘡百孔。
他們一家四口去海邊,去遊樂園,去慶祝生日......
那些我無數次央求她陪我,她卻總以工作忙為借口推脫掉的時光,她都給了另一個家庭。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每年的中秋節,她總是在外麵應酬到深夜才醉醺醺地回來,想來是因為她要先陪完她的丈夫和孩子。
原來,我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應酬。
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砸在相冊上,暈開了一片水漬。
我猛地合上相冊,衝進衣帽間,胡亂地將自己的衣服塞進行李箱。
這裏的一切,都讓我感到惡心。
就在我拖著行李箱準備離開時,沈梓瑜帶著一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她徑直癱倒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
“清和,頭好痛,快給我倒杯水。”
她的聲音帶著醉後的沙啞和慣常的命令口吻。
我僵在原地,沒有動。
她似乎有些不滿,又嘟囔了一句:“對了,把我買的那兩盒月餅拿給我,我待會兒要出去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抽。
兩盒專門定製的流心奶黃口味月餅。
五年了,每年都如此。
每每問起,她總是輕描淡寫地摟著我的肩膀說,要拿去做人情,都是重要的客戶。
是給她的兩個孩子吧。
一人一盒,多麼體貼的好母親。
我轉過身,看著沙發上的女人,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
“沈梓瑜,你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她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眼神還有些迷蒙。
看到我冰冷的臉色,她便撐著身子坐起來,朝我伸出手。
“怎麼了?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她想把我拉到身邊,語氣寵溺又敷衍,“好了好了,別鬧了,以前不年年都這樣嗎?”
“我保證,今晚快點回來陪你,好不好?”
是啊,年年如此,她騙了我五年,熟練得像呼吸一樣自然。
我用力甩開她伸過來的手,反手抓起茶幾上的那本相冊,狠狠地砸在她腳邊。
“別演了,沈梓瑜。”
“你真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