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滴~滴~滴”
我頂著模糊睜開雙眼。
病房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門外傳來聲響。
“天亦,你現在能活著全靠我你知不知道!”
是淩母的聲音。
“我知道,我可以報答我啊。”
“但你們為什麼要將我的終身大事托付在一個...”
淩父更加激動。
“一個什麼!一個瞎子?沒有我你連做一個瞎子的資格都沒有!”
淩母怕我聽到。
“小聲點,孩子在裏麵呢。”
“總之,你敢和我提離婚就別再進淩家的門。”
淩天亦還想頂嘴。
一個響亮的耳光響起。
“是不是因為剛剛那個蘇什麼晴,你敢對不起我老子宰了你。”
門外的對話終結於淩父的暴怒。
幾分鐘後,淩天亦一個人走了進來
我眼神注視前方。
“我,還痛嗎?”
他的關懷一如既往。
我假裝沒聽見剛剛門外的對話。
“現在沒事了。”
淩天亦沉默自顧自地點點頭。
不問我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嗎。
我心裏在等他問。
“叮叮叮。”
電話鈴聲比他先開口。
我瞥了淩天亦一眼,他拿出手機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
我們正好四目相對。
淩天亦接起電話,說了聲“好”。
站起身就要走。
我忍不住了。
“天亦,我不喜歡蘇晴,你能開除我嗎?”
淩天亦的眉毛皺成一團。
“別鬧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語氣還是很溫柔。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讓我“別鬧”。
淩天亦走到我麵前,用手撫摸著我的臉。
如此溫暖的手卻觸摸不到我冰冷的心。
“砰”的一聲。
門被打開,蘇晴站在門口。
手裏甩著兩張遊樂園的票。
我抓住淩天亦的手。
剛想告訴他就是這個女人害我變成這樣。
“薇薇,你好好休息,我有客戶要陪。”
淩天亦的一句話將我徹底打入深淵。
他的心早就不屬於我了,我是他的累贅。
我無力地提起嘴角,鬆開了淩天亦的手。
我和他徹底結束了。
但我不能讓謀害我孩子的凶手這麼得意。
“你現在從這走出去。”
“我們就永遠別再見麵。”
淩天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情。
我在他麵前向來是逆來順受的“小白兔”。
“你真以為天亦想見到你嗎?這次也是叔叔阿姨逼他來的。”
“你就是他最大的累贅!拖油瓶!你應該自己去死!”
蘇晴尖聲喊道。
我的話語摧毀了我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
我這個拖油瓶對淩天亦來說確實夠“難纏”。
“夠了,你給我滾到樓下去!”
“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大嗎?”
淩天亦朝蘇晴怒吼。
蘇晴一愣,隨後啜泣地跑開。
這一次,是我贏了。
“天亦,能抱我窗台旁邊曬太陽嗎。”
淩天亦眼眶通紅,滿足了我這個要求。
陽光如此明媚,我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你的眼睛真好看。”
這是我掙脫淩天亦懷抱跳下去前,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我被再一次送入急診。
淩天亦像被抽了靈魂一樣蹲在門口。
“家屬呢?”
醫生大喊。
淩天亦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醫生將一份病危通知書送給他簽字。
“患者的肚子裏的孩子極有可能保不住,在這簽個字。”
淩天亦仿佛被閃電擊中一般,震驚地說不出來一句話。
“患者有沒有身體殘疾?”
醫生接著問道。
“有...有,我老婆看不見。”
醫生一臉懷疑地看向淩天亦:
“你是不是家屬啊?”
“患者在裏麵眼動測試都沒問題,怎麼可能有視力障礙。”
淩天亦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烈跳動,仿佛要跳出胸膛。
簽完字後,他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