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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顧承安已經接到林鳶後,我才拿著一份分居協議去了他的私人畫室。
“太太,先生正在創作,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管家恭敬地攔住了我。
創作?可我分明聽見了林鳶的聲音。
畫室的門半開著,透過縫隙,我看見那個連麵對上億的拍賣槌都不會動容的男人,正彎著腰,手把手地教林鳶如何調色。
林鳶坐在他的梨花木畫案前,白裙上沾著顏料,光腳輕輕擺動。
而顧承安,這個曾經讓競爭對手傾家蕩產的藝術商人,此刻眉頭緊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鬆石綠要加些藤黃,這樣畫出來的葉子,才有陽光的味道。”
我原本也是愛畫畫的。
可結婚那天,他冷眼看著我被畫刀割傷的手說:“血跡會汙染顏料,忍著別弄臟畫布。”
從此我連紗布都不敢使用。
“太、太太......”管家尷尬地站在我身後。
我扯了扯嘴角:“沒事,他什麼時候休息?我有份文件要他簽字。”
管家接過協議書,識趣地將它放進一摞待簽文件的最底層。
我以為顧承安至少會看一眼。
可他連翻都沒翻,直接在最後一頁簽了名。
接過文件時,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紙。
十八歲那年,我知道自己要嫁給少年成名的天才畫家顧承安。
天生情感淡漠,厭惡一切世俗的色彩。
他不愛我,但他也不愛任何人。
所以我以為,隻要我的畫能得到他的認可,總有一天能走進他的世界。
像個學徒一樣跟了他八年。
可現在,八年的癡心妄想,終於該結束了。
回到家,我讓傭人把我的畫作搬到後院焚燒。
管家不解:“夫人不是最珍惜這些畫嗎?”
是啊,我曾把這些畫當成我的命。
那時我想著。
看,這個不懂感情的男人,終究還是娶了我。
可現在夢該醒了。
“這裏很快會有新的女主人,這些東西,還是別礙她的眼了。”